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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是梦境。或许她现在正在做梦,刺杀、血腥、大雨,这些都是噩梦,梦醒了,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泪水早已经同雨水混杂在了一起,楚玉蕤只能尽量护着赤瞳,用斗篷挡住瓢泼大雨,可不一会儿,斗篷便被雨水浸湿,楚玉蕤已经狼狈不堪,口中却一直道:“赤瞳,你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赤瞳动了动嘴唇,好像是想要说什么,楚玉蕤俯下身去听,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别哭。”就这两个字,却让楚玉蕤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她前世被抛弃的时候没哭,经过各种可怖的训练时没哭,在树林里被人追杀三天三夜没哭,她一路上,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一颗心早就凉了,哪里还哭的出来!可是这一世,她怎能不哭!一样的梦魇,一样的经历!她又要失去朋友,如果她还能像前世那样无动于衷,她怎么还能算是个有血有rou的人?赤瞳的手想要抬起替她拭泪,却根本没有力气,轻扯嘴角,小声说道:“三娘子可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种下雨天。”楚玉蕤泣不成声,上一次时素娴因为她被害,她愧疚在心,遇见了赤瞳,这一次还是因为她,赤瞳被来人刺中,不管如何,都是因为她,她果真是个灾星。“我们相识前后不过半月,值得么……”楚玉蕤开口问道,她不相信,两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会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去救对方。“连阁主呢?”赤瞳轻笑着开口。楚玉蕤以为他是在问连亦清去了哪里,一回头却看见身后替她撑着伞的连亦清,身旁站着提着药箱的白其殊,苏淮也在。赤瞳拽了拽楚玉蕤的衣袖,“那连阁主呢?”楚玉蕤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忽而愣住了,对啊,当初她和连亦清相识也没有多久,他却毫不犹豫地替自己挡箭。赤瞳是天命者,知道连亦清从前替自己挡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奇怪,可能够算到她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定然是开了天眼。本来,赤瞳还能活到二十五岁,他却耗费了自己剩下的生命,只为开一次天眼。她问的不是挡箭值不值得,而是他为了她,折了自己的寿命,这已经不是什么值不值得的问题了,而是让她带着这份愧疚到死。赤瞳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因为她的一番话,活的长如何,活的短又如何?他闭着眼睛,好久好久,没有说话,楚玉蕤怕,怕他一睡不醒,赤瞳感到她握着他胳膊的手在颤抖,开口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此生遇见了三娘子,遇见了知心好友,足矣。”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了指白其殊,,白其殊有些奇怪的望了望苏淮,还是向着赤瞳走了过去,她蹲下身,袍子曳在地上,被雨水打湿。赤瞳用只有一人能听到的声音不知对白其殊说了什么,楚玉蕤只看到白其殊的瞳孔一瞬间放大,惊讶地望着赤瞳,她还不知道,赤瞳是天命者。一个香囊交到了白其殊手中,“未及心灰意冷之时,切莫拆开,切记切记。我死之后,焚以成灰,望君托信于师尊,断崖,缥缈真人,不胜感激。”说完这句话,赤瞳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有呼吸。雷鸣,电闪,大雨,仍在继续,楚玉蕤的心却死一般的寂静。血与雨水混杂在一起,爬上他们的衣袍,明日一早,经过雨水的冲刷,这里的血迹会消失不见,小巷仍是小巷,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有闲心去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者今天又死了什么人。楚玉蕤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里,又是如何处理好赤瞳的后事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尸体焚烧,木讷地立在屋内,一瞬间,竟感觉天地都要弃她而去。☆、第一百四十一章◎跌落低谷一天了,已经整整一天,自从办完赤瞳的后事之后,楚玉蕤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无论连亦清怎么找她,都找不到。楚玉渊和萝月栖花也着急的不行,上次因为时素娴那件事情,楚玉蕤便失踪了一天,让他们急得不行,现在唯恐又出什么乱子。楚玉渊和萝月两人不知又为了什么斗嘴,果真是孩子,因为一些小事便容易发怒,栖花劝两人劝了好久,“现在不是推脱责任的时候我们应当尽快找到三娘子才是。”华灯初上,九疑居的院子里,异常安静,只听得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连亦清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九疑居的房门大开着,他连忙奔了进去,却差点被地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绊倒。连亦清摸索了好久,总算找到了蜡烛,点燃,烛光立即填充了整间屋子,连亦清这才看清楚,房间之中,乱七八糟,椅子倒在了地上不说,茶杯也被摔得稀烂,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空空的酒坛。连亦清说着酒坛看去,屋子里头的一个衣柜,开了一条小缝,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打开衣柜的门。就在他打开衣柜门的一瞬间,一把长剑直只连亦清喉咙,那把长剑,在烛光下寒光凸显,连亦清一动不动地看着衣柜里头蜷缩着的楚玉蕤,方才她的眼神,明显带了杀意,在看清楚是连亦清后,痴痴笑了一声,“原来是你啊……”“哐当”一声,楚玉蕤的手一松,那把剑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小壶酒,不住地朝自己的嘴里头灌,犹豫喝的太猛,楚玉蕤不得不停下来咳嗽几声。连亦清这才看清,衣柜里头,楚玉蕤头发散乱,脸颊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变得通红,若说她醉了,方才那个带着杀意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若说她没醉,为何又会在看见连亦清时露出那种痴傻的笑容?楚玉蕤许是蜷缩在衣柜里头久了,双腿难受,她把腿伸了出来,靠在衣柜里头,不顾洒出来的酒弄湿了衣裳,也不顾什么形象,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来干什么?”连亦清无奈的撇了撇嘴,“楚楚的警惕性还是这么高。”即便是喝的烂醉如泥,身上的一身刺却依旧没有收回去。楚玉蕤左手撑在了剑柄上,右手拿着酒壶晃来晃去,最终用酒壶对准了连亦清,口齿不清道:“我……我警告你哦,不要靠近我……”连亦清无奈地蹲下身,也许她喝些酒能够麻痹自己的神经,暂时忘了这些事情吧,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两个朋友都受到了伤害,搁在谁的身上,心里头都会不好受。他的手轻轻抚上楚玉蕤的脸颊,想要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却不想她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连亦清的触碰,泪中带笑:“我都警告过你了……不……不要靠近我!”楚玉蕤手中的酒壶一挥,侧过连亦清“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