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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那么她也还是会那么做的。怀着心里那一点点的执拗,姜百灵在火堆边坐了一整晚,她始终看着远处的方向,期待那里会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就算它是咬她也好,是吼她也罢,起码它还在。春天的夜风比白天凉的多,时间长了她就开始觉得浑身发冷,眼前的夜色迷迷蒙蒙的,然后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堵灰色的墙。“!”姜百灵猛地抬头,真的不是她的错觉,面前是一排高高的灰砖城墙,城墙上有穿着甲胄的士兵来来去去的巡逻,顶上的阁楼挂着条条白幔。啊,她想起来了。姜百灵回过头,赫然看见一个小小的土堆立在草丛里,孤零零的小的可怜。她穿成了一只鸟,秦周末代妖后的告天鸟,为救一头狼王被一箭穿心而死。告天鸟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她是什么?她动了动身体,发现重力对她似乎并不起作用,然而正想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感觉被强大的拉力束缚住了,叫她不能离开这里分毫。“原来成了地缚灵。”姜百灵郁闷的坐在土包上,她能看见行色匆匆的百姓,他们却看不到她,因为她真的只是个幽灵而已。屁/股下面的土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潜意识告诉她,这个普通的不行的土堆下面就是告天鸟的尸骨,又小又可怜。她觉得她没被妖后烧干净就已经很幸运了,谁又会特意给一只鸟挖一个坟包。姜百灵用手拍拍那个坟包上面的土,挖的人不太细心,有些地方的土壤都没有掩严实,整个坟包也大小不均匀,但是她确实很感激那人的,因为他没有叫这只鸟暴尸荒野,他给了它一个归宿。作为灵魂的姜百灵感觉思考变得更容易了,她不用担心吃喝拉撒,时间就像沙漏一样迅速流失,她也感觉不到分毫。有时她坐在坟包上观察来去的路人,父子、夫妻、兄弟姐妹,有的貌合神离,有的嘴硬心软,似乎都是因为有了那一层纽带他们才会彼此联系。她也常常在想,大灰和她之间有联系吗,物种不同,它又是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但是一直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也没有找到答案。某日她正在除坟包边的杂草,忽然听到一阵敲敲打打的锣鼓声,因为末代皇帝驾崩,整个都城都是守丧的,乍闻这么悦耳的唢呐声感觉十分怪异,就像是有人在灵堂演小品一样。她伸长了脖子查看,见从远处走来一队人马,外面围满了老百姓,十分浩荡。看架势她还以为是什么将军凯旋,因为队伍的目标是皇宫。可是到了近前她才知道那不是军队回归,因为整个队伍都是围着一架巨大的毛皮行进,并没有什么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和绑起来的战俘。毛皮是挂在一个木头架子上的,后面跟着许多伤痕累累的士兵,大家都是一副兴奋的模样,姜百灵看着看着那张毛皮,无端感觉一阵心悸,那是一条狼皮。狼头垂在架子中间,四个爪子都没有了,只剩下腹背丰满的毛皮,甚至还有一个将领打扮的人,一手扯着那条狼尾巴大笑着,像是在嘲讽。姜百灵忽然不敢再看,她心里噗通噗通狂跳着,这是那头狼王吗?她垂下头,就算英勇如它,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妖后的魔爪。只希望下辈子,你不要再被人类抓住了啊。夜晚寒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姜百灵仰躺在地上,旁边的火堆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火星,她失神的望了一会,然后麻木的拆了根木柴扔进去,看着火焰噼里啪啦的响,忽然想起了昨晚上梦中的狼王。狼王,大灰。她忽然站起来往外跑去,像疯了一样在森林里穿梭着狂奔。如果告天鸟是她的前世,那么是不是狼王就是大灰的前世呢?她给了它一条命,因此它也救她这一世。但是她欠它的命,它早就已经百倍奉还了啊。她记得大灰离去的大致方向,但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她从一开始的仔细观察足迹寻找慢慢发展成漫无目的的追赶,她完全弄丢它了。“大灰!大灰!”她喊叫的声音扩散在高高的树林里,响起一圈圈回声,像是涟漪。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请回答我吧。姜百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树林中,天气也仿佛是感染了她的情绪,淅沥沥的飘起了雨花,她随手摘了两片宽叶裹在身上,狼狈的像是一个流浪的孩童。她去了几个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小溪边没有任何它的踪迹,如果它想躲避一个人,凭姜百灵自己是绝对找不到的。后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来到了黑大黑二的住所附近,但是那里早已狼去楼空,它们已经搬走了。姜百灵瘫在地上,心里忽然像挖空了一样缺了一块,现在她该怎么办?‘呼-呼-’然后仿佛回应一样,一阵狼的喘息从门口传进来,她猛地爬起来冲了出去,料想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身手这么敏捷的时刻了,但是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它。黑二站在那里默然审视着她,也许是觉得被欺骗了,它此刻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好。姜百灵倏地顿住,她偷偷地往另一侧山路挪动,她觉得自己不管解释与否它都不会搞懂,与其激怒它不如默默走开。但她似乎小瞧了黑狼的报复心理,没走两步,它忽然一声不吭的冲了上来,一口叼住她的手臂。“啊!”姜百灵大呼一声,巨狼力气惊人,特别是全力攻击的时候,它轻轻一个甩头就将她整个人甩飞出去。她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在撞到墙壁的时候停了下来,腿上、手上脸上全部都火辣辣的。“嗷呜!”黑二一步步逼近,它凶狠的朝她呲牙,她觉得它在说什么,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懂,而如果没有厚厚大衣的阻挡,她这条手臂大概也是保不住了的。姜百灵麻木的躺在地上,她看着黑二张着血盆大口一点点靠近,她看着它尖锐的牙齿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似乎这比起让大灰离开她,已经要好的多的多?‘变成狼,我们打一场!’它不断对着她嘶吼,口涎顺着嘴角滴落,她十分奇怪自己到现在竟然还波澜不惊,此刻她脑中想到的还是大灰的事情,它一直都是干净整洁的狼,身上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而比起它,面前的黑二就是普通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