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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也是该好好管教的时候了。他回去看棋归。灵堂里,棋归还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安静地睡在棺材里。百合和兰儿都在,倒是不哭了,都只跪着烧纸。燕君行伸手去碰了碰棋归的脸颊,果然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温热。他掰开她的嘴,发现洁白的牙齿上还粘着一片菜叶。心里有再大的气,此时也乐了,伸手给她擦了去,嘀咕道:“偷吃也不知道擦嘴。”这话听得百合和兰儿心头一跳。燕君行却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灵堂,去找了张毅之。张毅之此时也非常郁闷,把自己困在屋子里喝酒。燕君行推开门,道:“既然伤势还没好妥当,就先别急着喝酒了。”张毅之心中有愧,无法面对燕君行,放下酒壶,低着头。第102章下葬燕君行看了他一会儿,道:“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医术高湛,想来必定是该知道的。”张毅之站着,挂着空荡荡的衣袖,低头哑声道:“府主请说。”燕君行道:“你可听说过,龟息丹?”张毅之听得笑了一笑,道:“龟息丹,不过是江湖传闻。属下从小学医,从未见过那种东西。”燕君行不死心,道:“一定有的。你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你师元阳子,本就亦正亦邪,活了上百的岁数,这东西,你们师门一定有流传。”张毅之咬死了,道:“没有,只是江湖谣传。”燕君行顿时有些烦躁,道:“你看我夫人,死了那么几天,尸身一点味道都没有,如安睡一般。难道不是假死?还有我刚才……”燕君行想说他发现棋归从棺材里爬出来偷吃的事情。然而张毅之打断了他,道:“府主,您是思虑过甚了,夫人她,已经不在了。”燕君行顿时脸色发青。他一世聪明,却也绝想不到张毅之会帮着赵国人策划助棋归逃跑。他更怀疑的是,或许张毅之也更希望棋归永远不要醒过来。他冷着脸道:“你真的没听说过?”相比起来,张毅之的条理还很清晰,他道:“相信学医的人,没有听说龟息丹的人怕是很少。但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属下从未见过相关的记载,也配不出那味药来。若是府主您实在想不通,属下可以去把家师请来。”他抬了抬头,道:“或许家师知道得多一些,也不一定。”等他跑出去把元阳子请来,又回到京城,棋归早就被封入墓葬饿死了!或者干脆跟人跑了!燕君行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既为医,总有一些门路和手段。”张毅之道:“属下尽量想想办法。只是府主,您是军机府的顶梁柱,希望您节哀顺变。”燕君行顿时暴躁地想打人。现在的燕君行,就陷入了死胡同之中。明明知道棋归是假死,却没有丝毫办法。赵国旧部抓来了,恐怕也拷问不出办法,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个,以后被棋归记恨。有心想要等待下一次赵国旧部把棋归弄起来吃饭,可是现在离入葬的时间却也不多了,就算棋归一天都躺着不吃等着入葬,也饿不死。他耐心地守着,果然没有等到棋归再爬起来的时候。横了横心,便想着索性等入葬以后,赵国旧部有所行动,再来个请君入瓮!而此时,八部骑兵各大中将也已经齐聚燕京,精心策划明日救人之事。“既然要下葬,棺材必定会封死。若是咱们不尽快把公主救出来,公主就会真的死在墓葬之中了。”冯邵道。李宛道:“按照品级,以及驸马对公主的宠爱,公主应该会葬入燕国王陵。王陵守备森严,我们可混在送葬队伍中,再图之。”李石皱着眉头道:“可是驸马已经有所察觉……”李宛冷冷地道:“他倒是聪明,只是现在苦于无法让公主醒过来,才耐着性子等着咱们出手。我猜,他是想在明日,公主下葬之日,再请咱们入瓮,将咱们一网打尽!”冯邵道:“那……”李宛道:“他有顾忌,他的顾忌便是想让公主醒过来。只要公主不醒他便不敢贸然出手。不然抢回去,也是死人一条。”李石急道:“可是咱们也不能让公主老这么龟息下去啊!”李宛横了他一眼,道:“驸马不比常人,咱们要和他斗,若是要赢,便只能比谁更心狠。就这么定了,直到摆脱驸马,就让公主一直龟息吧!”李石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但是大局当前,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想想棋归,心里难免有一种说不清倒不明的痛楚。两边都在抓紧布局,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人都死了,燕王和王后也变得非常宽容,同意让棋归以武侯爵夫人以及先王第十子正夫人的身份葬入王陵,其中也有为了安抚燕君行兄弟的意思,连葬礼也格外恩赐,要办得隆重。这一天,燕君铭起得比燕君行还要早。一大早,他就打晕了看守的人,通红着眼,笔直地站在灵堂里棋归的棺樽旁。看着她宛如沉睡那般的容颜,倒是没有燕君行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又是悔恨又是悲痛。不过凭他简单的思想,总是把一切都理想化。如果此时棺材里躺着的是已经发臭的棋归,不是他现在所见的美人,恐怕他的悲伤也会打一些折扣。燕君行一身素白,到了灵堂,看都没看燕君铭。只是看着那还在沉睡的妻子,看了很久很久,最终道:“盖棺吧。”下人抬了棺盖来。燕君行突然道:“不要钉死,留足气孔,免得夫人闷得难受。”下人诡异地看了一眼,从来还没听说过给死人留气孔的。可是面对燕君行这个煞神,他们也不敢说,这样只会让夫人的尸体烂得更快。又看了一眼棺中的美人,他们想着,或许是含了避腐丹一类的东西吧,都去了那么久了,还是这么……新鲜。棺盖慢慢地盖上了。燕君铭顿时心肝俱裂,差点就要扑上去不让人盖,被一直用眼角留意着他动作的的燕君行提住后领提了回去。燕君铭顺势跪在了地上,痛道:“十哥,我错了,我从前都错了!”燕君行听得也非常难受,真想踹他两脚,可是被他压抑住了,只冷冷地道:“你要是再闹事,就不用去送葬了。”燕君铭一听哪里肯答应,他现在恨不得就巴在棺材上,不让人把棋归带走。看着人抬了棺材起来,慢慢出了灵堂。他难过得几乎落下泪来,在心里慢慢念着那个名字。棋归,棋归。马车运着棺樽,燕君行骑马在册,一片缟素的送葬队伍,慢慢地往王陵的方向走去。围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