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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他,出事了!”燕君行一怔,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而此刻棋归,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初不明白,现在她回头瞧瞧,才看得清清楚楚。她拉住燕君行,哭得喘不过气来:“将军,他是为我上得战场,求您救他一命啊将军……”第324章相知当初在菩提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李宛看着她的眼神别有深意,好像是在确认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要他上战场助燕君铭一臂之力,以为不过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她却忘了,战场上,本来就是一个充满血腥和杀戮之地。他一非统帅二非幕僚,他是赵国降将,是许多将军中的一个,是那偌大战局中的一颗棋子。当初跟着的是燕君行,他们彼此憎恨却又彼此了解,燕君行自然能将他的优点发挥到最大。可是如今,他跟随的是率领新将的燕君铭……李宛毕竟是人,不是神。若死,便不能复生。棋归哭了半晌,燕君行倒了一杯茶给她,捧在手里还是温热的,喝下去之后,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好些了么?”棋归犹在哽咽,抽泣着往他怀里靠。燕君行把她推开,让她坐好。棋归不肯,死活要往他怀里靠。一来二去,燕君行先心软了,由着她靠了进来,靠在自己怀里。“我,刚刚,我刚刚……突然看到李宛,被悬于城墙,被人,射箭穿,穿心而死……”棋归哭得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全了。“是做梦?”燕君行有些疑惑。棋归揪住他的头发,手松了,又紧,最终,深深地咽了一口气,哽咽道;“不,当时我并没有睡着。李宛精通异术,那,那必定是他发回来向我求救的信号!”西域蛊毒中,确实有这么一种种梦之蛊,这个若是去问璞玉,一问便知。燕君行半信半疑,但棋归的伤心做不得假,他只好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安慰她。棋归哭得停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战栗,那种后知后觉,悲伤绝望的感觉让她身不由己。后来睡着了,还躺在燕君行怀里,间或抽搐一下。燕君行抚摸着她渐渐冷下来的手臂,然后把她扶到床上给她清理干净了盖好被子让她睡下。横竖今夜无法入眠。燕君行披了一件衣服,就出去了。百合正在门口打盹儿,燕君行出来了,倒把她吓了一跳:“驸马?”燕君行道:“你照顾好公主,我进宫一趟。”百合愣了愣:“现在?”燕君行没有回答她,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喜儿追了出去,结果只看到他亲自从马厩里牵出爱骑麒麟,一路策马狂奔出府,只留下一个背影。百合也追了上来,却只赶上洞开的武侯爵府大门,和惊愕的喜儿。“驸马这是……”喜儿低声道:“我跟了爷这些日子,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心烦意乱的样子。”百合怔了怔。今晚的月亮格外亮。燕君行单枪匹马,偕月而出,整条街道早就已经空了,家家户户屋门紧闭,门内是最普通不过的家长里短,凡尘烟火。完全不理门外的马蹄。倒像是这世上只有他一人如此心烦似的。李宛。这个人,就如同一道魔障,一根刺,深深笼罩在他的头顶,扎在他的心里。那么多年了,他从一开始的快意沙场,鲜衣怒马,慢慢地变得束缚重重。脚下好像缠着一层一层的枷锁,让他半步都迈不开脚。棋归,我心里苦,你知道么?跑得出了汗,燕君行拉住了麒麟,慢慢地冷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城郊。眼前是一片旷野,仿佛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这世上的什么也不用在乎了。也不用管去他/妈的李宛,那个仿佛阴魂不散的人。就算棋归哭着求他……他有些忡怔,眼前突然浮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下意识地,他紧紧拉住了手中的马缰。有人对他说过,大将军自当胸怀天下,又岂能因儿女私情而束手自缚!当初他为之一哂。有人觉得他不过是赵国旧部的棋子,他爱上了赵国公主,然后就甘愿成为垫脚石,被人踩着一步一步往上走。偏偏他还甘之如饴。而那个cao控全局的人,就是李宛!燕君行低下头,心道,我不甘心!“燕君行……”如梦靥一般的声音响起,他猛的回过头,却只看到身后空旷一片。然后不由得苦笑。她娇气,哭成那样,早就睡下了,何况也出不了城门。“燕君行!”座下的良驹突然开始焦躁不安,驮着他原地打了好几个转。他勒住马匹,也掉了个头,然后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一副简直要吓死他的画面!“赵棋归!”月色下,棋归颤颤巍巍,骑的赫然是番邦进贡的烈马青龙!那马匹在月色下,浑身泛青,根根鬃毛似乎都闪着莹莹的光彩。她亦是独身而来,而且还披头散发,身上披着青色的披风,明明应该英姿飒爽,可她偏偏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燕君行!”她朝他奔来,摇摇欲坠地伸出自己的双手。燕君行顾不得错愕,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连忙一伸手把她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前。棋归急道:“青龙跑了,青龙!”一听就知道是她的抠脾气发作,青龙很贵的!燕君行按住她,比了个手势塞进嘴里,吹起了嘹亮的一声口哨,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青龙竟然就停了下来,然后慢悠悠地开始往回跑。棋归惊魂未定,瘫在燕君行胸口上,大口地喘气。这才觉得害怕。燕君行抓住她的手,发现她抖得厉害,心中不由得自责。“你怎么来了?”“想你了……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棋归低声道。“骑着青龙?”“麒麟跑得太快,骑其他的马我怕追不上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他们没追上我。”“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整条街,都是你的马蹄声……麒麟是一等一等的好马,跑起来,就是和别的马不一样”,她抬起头,眼睛都在发光,道,“就像您一样,只要站在那儿,就和别人都不一样。”“……”燕君行哭笑不得,把她往自己心口上按了按。“赵棋归。”“嗯?”“今儿我正正经经地问你一个问题,你也正正经经地答我。”棋归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她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连腿都缩了起来,颤声道:“将,将军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