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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也吞不下去,憋红了大半张脸。看在阿绝的眼里,却以为她是做贼心虚,气哼哼的抓住玉润,竟是将她困在原地。“玉润小侄女,你怎地还不快过来?”王徽之眼看着要抬步上马车,却是返身之际发现玉润没有跟上,便立刻催促。“我这就过去!”玉润急急应了一声,却被阿绝使性子用力向后拽了一个趔趄。“你!”玉润气结,送了他一记白眼:“你怎地这么不讲理?”“我可从未说我是讲理的,卿卿何时见过我讲理?”某人说的一脸理直气壮,那张勾魂夺魄的面容还带着盈盈浅笑。玉润则没心情跟他啰嗦,忙解释道:“是你听岔了,我我伯父只是要带我去谢家道谢而已。”“唉……一日不见,卿卿竟就学会说谎了。”阿绝叹息一声,眸底划过一丝狡黠之色,突然俯身,冰凉的唇瓣毫无征兆的印在了玉润的额头上。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玉润完全呆立,等到回过神儿来之际却只见到阿绝笑得一脸促狭,难掩眸中得意之色。“你!”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却不知为何,那片被吻过的肌肤却莫名的火热起来。“卿卿日后每说一次谎,我便亲你一次,如此,也不枉我被你骗一场。”这是什么神逻辑啊!玉润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败给这厮了。“女郎!”远处又传来文妪的呼唤,玉润急得一跺脚,飞快的抹了一把额头,也顾不得跟他理论,便匆匆转身跑往马车的方向。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身后的白衣少年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哦……他还忘了说了,若是日后他的卿卿每说一次真话,他便也要亲上一回,作为奖励!马车一路颠簸,玉润的小心脏也跟着晃悠了一路。这个阿绝!也太胆大了些,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他难道都没听过么!当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玉润磨了磨牙,小拳头也用力攥紧,看在王徽之的眼中还以为她是因为要回王家,心中不安。“玉润,你尽管放心,有我在,自会为你做主。更何况……你父亲若是见到你,定会很开心的。”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叹道:“只是你父亲腿脚不便,怕是不能出门来迎你。”闻言,玉润的心抖了两下。腿脚不便?说的,应当是被艾叶烧伤双脚留下的旧疾吧?当年为了守住结发之妻,他也是抗争过,努力过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造化弄人呐,便是他故意烧伤了双脚,新安公主也执意要下嫁。思及至此,玉润的笑容有些冷。“我听母亲说过,五伯放心,此等小事,我不会介意的。”她虽不介意,却不代表不会怨。她对那个才华横溢,却是于情爱一事上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父亲,心中总是存了那么一丝怨怼。王徽之见状,便也缄口不言。不多时,马车行至王府。玉润听到外头有人问道:“可是五爷回来了?”随后是王徽之随从的应答声,却不料外头的人听了,竟是惊呼道:“五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快些进去,有位贵客来拜访您!”贵客?听到这两个字,玉润同王徽之对视一眼,俱是眉心一挑。眼瞅着就要到除夕,是谁会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拜访?这贵客,到底是何人呢?玉润正兀自猜测,却听到王徽之轻哼一声,冷然道:“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第032章:王府说完这句话,王徽之面不改色拉开车帘,一跃而下。王府的老管家见果真是自家五爷,顿时喜得眉开眼笑,面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五爷快快随我来,那贵客正在堂中等着呢。”王徽之却不以为意,只管转眸对玉润道:“玉润小侄女,你先下来见过福叔。”“是。”玉润泉水般叮咚悦耳的声线从车厢内传来,引得福叔侧目。只见少女一身雪白色的狐裘,眉清目秀,乌黑的墨发被轻拢在脑后梳成小姑的发式,琥珀色的眸子在灯笼的映衬下泛起粼粼波光,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看出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这位是……”福叔的语气多了几分犹疑和不确定。王徽之捋了捋长须,十分坦然的解释道:“这是玉润,咱们府上的七姑娘玉润,还不速速进去禀报。”七姑娘?七姑娘不应当是六房的次女么?什么时候变成了……等等!福叔身子一震,转眸惊异的看向王徽之,强自镇定道:“五爷说的,可是久居在会稽的那位?”久居在会稽的那位?闻言,玉润敛眸冷笑,原来,这便是她在王家的代称啊。王徽之冷睨了他一眼,并没有作答,福叔心如明镜,恭敬的对玉润道:“七姑娘这边请。”见状,王徽之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安慰玉润不必担心也莫要害怕,自己见过那贵客便会回来,玉润自然应是。她不担心,也更不会害怕,因为曾经的胆怯,早在永无穷尽的苦难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玉润深吸一口气,无畏的抬起头,笑吟吟的对福叔道:“叔,走吧。”福叔一怔,旋即点头带路,心中却暗暗嘀咕。都听人说府上这位身份尴尬的小主子是在乡下养大的,听说郗家人一味溺爱,性子养的骄横不堪。但今日一见,不仅不似传言中的那般不堪,这举手抬足的气度,竟和养在太夫人身边的那几位不差分毫。可见有些人就是喜欢搬弄是非,无中生有啊。玉润此时并不知晓福叔的心理活动,她只是大大方方的跟在后面,用眼角的余光将四周的景物尽收眼底。沉寂在月色下的凉亭飞檐斗拱,傍水而筑,已经在那里矗立了百年之久,怪石嶙峋的假山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投下了一道狰狞的影子。如她记忆那般,庄严,肃穆,阴冷,森然。像是一座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坟墓。转过游廊,便到了一处种满青青翠竹的院落,玉润眼熟得紧,原来福叔竟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太夫人的居所。“女郎请稍后片刻,待我进去禀报。”福叔轻轻一福身子,转身进了院门。留下玉润一个人望着院门口两个又红又大的灯笼发呆。“卿卿是在看灯,还是在看我?”少年勾魂夺魄的笑颜挡在她的面前,玉润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原本是看灯的,可惜某人的脸太大,全给挡住了。”闻言,阿绝不仅不羞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