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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叶绾绫抓着木桌的手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扣紧,玉润念及她手臂上的伤势,担心她伤到自己,连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总会有办法救他出来的。”谁知叶绾绫却反手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急急道:“张蓉,韵儿应当同她在一起。”“韵儿怎么会和她一道?”玉润脸色微变,却怕说出自己见到张蓉的事情更惹叶绾绫伤心,便忙住了口。聪明如叶绾绫,自然早就从她神情的变化上察觉出了蛛丝马迹,她面上最后的一点血色也退得干干净净,不知不觉放高了嗓音。“你……见过她了?”玉润见瞒不过,只好和盘托出,说出自己在宴会上见到的红衣美人,以及琅琊王同新安公主的对话。听毕,叶绾绫原本悲戚的神色转瞬变得愤慨起来,她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道:“大哥识人不清,竟是救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到这里,她抬眸定定的望向玉润,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怨恨之色无穷无尽。“玉润,那封密函原本是在她那儿,因为她担心琅琊王发现,便恳求我替她保管,我本来藏得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给琅琊王知道了,当时我们兄妹二人害怕琅琊王痛下杀手,便将韵儿托付给她……”叶绾绫整个人同声音一样战栗不止,玉润知到她这是在怨恨自己,不该轻信于人。“如此说来,只怕是张蓉故意泄露了密函的事情。”“是啊,”叶绾绫冷笑,“到底是个捂不热的,可怜我大哥还一心想着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送她进门,谁料人家却只惦记着荣华富贵,可笑!当真可笑!”闻言,玉润沉吟片刻,旋即若有所思道:“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要除掉你们。”“此话怎讲?”叶绾绫猛然看向她,流光美目中掺杂了一丝不解。在她的认知里,即便是不知恩图报,也不应当落井下石。玉润暗叹一声,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用这样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他人,但是见到叶绾绫一脸不解的望着她,她终还是说道:“以我之见,她想要害你们,是因为你们见证了她最不堪的时候……”“什么?!”叶绾绫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可以理解张蓉是为了攀高枝儿而舍弃他们,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张蓉陷害他们兄妹的理由,恰恰是因为他们好心救了她!“那韵儿岂不是……”叶绾绫柔嫩的唇瓣被贝齿咬的鲜血淋漓。玉润不忍再看,只好将帕子递给她安慰道:“你莫要着急,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即便是嚣张如琅琊王,也不敢轻易取人性命的,更何况韵儿年纪那么小,现在我只问你一个,你们去琅琊王府小住的事情,叶家的族亲是否知情,谢氏是否知情?”“家族那边,我们曾委托谢郎去告知。”“谢肃知道?!那就好办了。”玉润长舒一口气,“现在琅琊王已经知道你跑出来了,便是他想要杀你兄长和弟弟灭口也不成了,否则他堵不住悠悠众口。”“你说得对!”叶绾绫此时已经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她眸光灼灼的望着玉润,正色道:“既然如此,我要将此时禀报家族,逼他不得不将人交出来!”“不可!”玉润连忙摆手,有些心痛的看向叶绾绫,她自小长在杏林世家,只怕家中长辈所教导的都是什么救死扶伤,深明大义。可是眼下,对付那些非常人,就得用非常手段,明的行不通,就必须得玩点阴的。“绾绫,试想此事若是经过了陛下的默许,你堂而皇之的提出来,会置叶家于何地?”“这?!”叶绾绫一愣,“你的意思是说,琅琊王之所以敢调走那些守卫,其实……其实是陛下默许的?!”“我也不过是猜测。”玉润暗叹一声,“但愿是我想多了。”陛下早年倒也算得上是个明君,只是近年来,他醉了的时候远多于醒着,若是什么人,趁着他酒醉的时候说动他下了怎样的懿旨都未可知。“总之你先躲好,琅琊王此时找不见你,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那若是他借口失火,说我们兄妹三人葬身火海了怎么办?”叶绾绫很快明白了玉润的意思,但仍有些不放心。“他不敢的,若是他这样做,叶家就必然要派人去认尸,到时候再出了什么岔子,他等于给自己挖了个坑,但……”玉润话锋一转,眸光也变得犀利起来:“但若是连你都被灭了口,死无对证,任他如何颠倒是非黑白,咱们都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了。”她们二人正谈到关键之处,突然听到房中响起急急的敲门声,一下接着一下,令人心也不由得跟着发慌。“是谁?!”玉润冷声问道,只听见杏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女郎,七夫人……七夫人带人过来了,说是今晚宴会起火让女郎受惊了,特来探望。”叶绾绫同玉润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危险的神色。自己同新安公主分别的时候可没听她说什么要给自己压惊,现在唱了这么一出,多半是接道琅琊王的指令,要瞧瞧自己是不是带了什么人回来。玉润眼睛一转,突然喜道:“有了!”“笃笃笃……”羊皮靴小心翼翼的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新安公主被婢女小心翼翼的扶着,满脸愠色的对翠墨居守门的老妪骂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妪还不等搭茬,就见到旁边一个端着木盆,只梳了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可怜巴巴的哭道:“七夫人饶命,都是杏儿不好,女郎吩咐杏儿打水,谁知道杏儿太笨,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水就全都洒了。”正月里的天还是极寒,这水一淋到青石板上头就有些结冰,新安公主压根连个大步都不敢迈,看着这一身脏兮兮的小丫头也愈发的厌烦。可她偏偏又不能说什么重话,太夫人才提点过她,对方又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若是自己找人发卖了,只怕又要落人口舌。思及至此,她只得忍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挪到门边。“女郎,七夫人到了。”婢女通报过后,果然见到文妪拉开门,一脸歉疚的说:“抱歉夫人,女郎已经歇下了。”新安公主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迈入屋子,提高声音道:“玉润,别闹了,你方才不还叫婢女打水来洗漱么,怎么这么快就歇下了。”她一边说一边回头对身后的一个老妪使了个眼色,这老妪便是琅琊王派来的人,得了指令立刻在房中四下张望。玉润到底还是披了衣服从内室走出,见到新安公主行礼道:“不知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