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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出事就领回来了。”张婶连忙笑笑,“哦哦,这样啊。”何丽真忽然有点后悔,看着张婶的表情,觉得还不如不解释。她尽快地把万昆弄进屋,关好门。何丽真让他坐在单人沙发里,自己去冰箱拿了瓶酸奶来。“万昆,万昆?”何丽真拿着酸奶过来,把吸管插好。“你喝点酸奶醒醒酒,喂!”万昆窝在沙发里,醉成一坨泥,何丽真叫了半天他也没有动静,声音忍不住大了一点。“醒醒,别睡。”何丽真推他,万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一甩胳膊,何丽真慌忙躲开。他又转向另一侧躺着。“你——”何丽真没办法,只能把酸奶放到一边。她晚上还没吃饭,现在忙完闲下来,肚子饿的咕咕叫。何丽真来到厨台前,下了一碗面条。这是小居室,客厅和厨房在一起,沙发就摆在厨台旁边。何丽真看着锅里煮面条的水,一点点烧开,看得有些发呆了。等她回过神,转头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惊异地发现万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两手肘拄在腿上,弯着腰,低头朝着地上。那盒酸奶被他三根手指轻轻夹住,在身前晃晃荡荡。何丽真看着他,“你醒了?”万昆没有回话,何丽真说:“酸奶喝了没有?”万昆慢慢地抬起头,脸上还留着点醉酒的僵硬,一双眼睛血丝密布。他粗长的手指一翻,将酸奶盒倒过来,还摇了摇。酸奶盒在他手里就像个玩具一样。何丽真看他这样子,忍不住说:“这么晚你自己在外面喝什么酒?你家里人呢?”万昆没有说话,把酸奶盒放到一边,目光不知落在了哪里,静静的坐着。何丽真转身,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说:“我给胡老师打电话。”她走到桌子边,拿着手机还在翻通讯录,手腕就被拉住了。万昆个子高,尤其是在这样的小屋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何丽真显得格外的渺小。“你别找他……”万昆终于说话了,声音又低又沉。何丽真几乎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带着酒味的热气落在何丽真的头上,让她脖颈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往前走一步,手腕一扭,却没有挣脱开。“你松手。”何丽真说。万昆非但没有松手,一用力,把何丽真的身子转了过来,面对面地跟自己站着。何丽真有点生气了。“我让你松手!”万昆眼睛落在碎发后面,半睁不睁地看着何丽真。忽然嘴角一扯,邪笑了一下,手上一用力,何丽真就感觉手腕一阵钻心的疼,她肩膀一缩,疼得弯下腰。万昆赶在她弯下去之前给她推到厨台边上,低头吻她。何丽真终于意识到他在干什么,瞬间也不知从哪涌出来一股力气,给万昆使劲一推,万昆没设防,被她推开。何丽真紧接着转手拎起还在火上烧的面条锅,往万昆身上使劲一轮——万昆下意识地转身躲,没躲掉。一锅刚煮好的面条铺在万昆的后背上。万昆倒也能忍,眉头一皱,咬紧牙关没出声。“滚。”何丽真手里还没松开锅,另一只手指着门口,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的坚冷,“你给我滚。”万昆站在原地,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何丽真。他的头微微低着,头发落下,挡住了眉眼,双唇紧闭,看不出神色。不过,何丽真倒是能看出,他现在是真的醒酒了。“胡老师说的对。”何丽真说,“你真的是个畜生。”万昆听见这话,也没有回答,就是站在原地笑了。开始只是轻促的一声浅笑,后来则是裂开嘴,笑得大声了。何丽真在一边谨慎地看着他。万昆笑够了,喘了一口气,抬起手,把自己额头前的头发随手往后撩了撩,然后正正地面对着何丽真。这是何丽真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这么近的看万昆的脸。因为醉酒和疲惫加上刚刚那一锅面条的伤疼,万昆的眼眶很黑,就像凹进去了一样。他眼角赤红,眼神危险。可他的嘴角却微微的翘起一边,看着何丽真,就像是在笑。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就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万昆看着何丽真,有点无赖地笑着说:“……是么。”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是承认了胡飞的评价,还是否定。何丽真的胸口砰砰直跳。明明是她发了火,明明是万昆犯了错。可是现在,何丽真却觉得好像是自己占了弱势。万昆站在她面前,肆意地打量她。窗外刮起大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声,“下雨了!”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地雨点声,何丽真住在一楼,雨点砸在门沿上,声音格外的清晰。“老师……”万昆忽然说。何丽真手里的锅还剩下一些汤水,顺着锅边缘,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何丽真尽可能地保持冷漠平稳的语气,“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万昆低下头,蓦地又抬起来,笑了一声,说:“谢谢你的酸奶。”何丽真眯起眼睛。“我走了。”何丽真一愣,万昆已经转过身。他一转身,何丽真就看见他后背上湿漉漉的,还粘着几根面条。她往上看,发现他脖颈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是刚刚的开水。万昆开门,外面的风夹杂着雨水,呼啦一下子就吹进来了。万昆眯了眯眼睛,就要往外走。“你等等!”何丽真叫住他。万昆站在门口,转头看她。何丽真跟他眼神对上,默然转过头,走到屋里,没一会出来,手里拿了一把伞。她把伞扔给万昆,万昆隔空接过,是一把粉色的折叠伞。万昆看了看伞,转头对何丽真,懒洋洋地说:“老师再见。”他把伞打开,走进雨里。何丽真关好门,转身从窗帘缝隙中,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身影。雨刚刚下起来,雨势惊人,风非常大,伞在风里吹得乱晃,万昆拉了几次后,直接把伞收起来,拿在手里,就那么淋在雨里离开了。在他身影消失许久之后,何丽真才转过身,默不作声地把地上的面条扫走,又擦了一遍地。她干活的时候,停下好几次,可视线却没有落脚的地方,偶尔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金鱼,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摆着尾巴,吐着泡泡。万昆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很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