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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某点,声音很轻。“你还好吗?”“不太好…”“那…”阮池还未说完,就被对面径直打断了。“阮池,你来陪陪我好不好…”他就像个受伤的小孩一样,脆弱又可怜,在那头向她求助。语气是从所未有的示弱。阮池仰头,抑制住眼眶的湿润,看着头顶高阔明亮的灯光,眨了眨眼,稳住声音。“好,你在那里别动,等等我。”阮池爬上医院的天台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电梯人很多,一层又一层的停顿,阮池掌心的手机已经被捏得发汗。一推开门,风迎面而来,漆黑的夜空,挂着几颗星星,城市灯火点点生辉。天台很空旷,巨大又老旧,墙壁刻着字,在模糊的光影中看不太清楚。阮池巡视一圈,在里面角落看到了沈星。他穿着白衬衣,蹲坐在那里,头埋在双手中,抱着膝盖。墙壁和围栏形成了九十度死角,他蜷缩在里面,没有任何存在感,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脱离开来,毫无生气。阮池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在空旷的天台,有浅浅的回音。“沈星…”蹲在那里的人缓缓抬起了头,刘海下,一双眼睛浓黑空洞,眼角泛着红。他看清阮池的脸之后,眸光颤抖了一下,紧接着,面对朝他伸过来的手,身子往后退。“脏…”“我好脏…”沈星用力的在衣服上擦着自己的手,低头喃喃自语,阮池扑过去,紧握住了他的手,盯着他双眼。“不,很干净,你看,上面一点东西都没有。”阮池扣住他的手指,交缠上去,紧紧握着放在沈星面前,他目光落在上面,动了动,接着慢慢的安分了下来。“阮池——”沈星突然倾身抱住了她,肩膀颤抖,脸陷在她的脖颈间,痛哭出声。“我不知道她怀孕了…”“不然我不会推她的,怎么会这样…我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我是一个杀人凶手。”肌肤上传来湿润,温热的泪水被冷风一浇灌,顿时黏在了衣服上,透着丝丝凉意。阮池极力稳住情绪,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不,你不是故意的。”“沈星,那只是一个意外。”阮池安抚地顺着沈星的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冷静一点,好好想一想,她今天为什么突然要找你说话,是不是故意刺激你的,有可能你现在的样子,刚好是她最想要看见的。”“沈星,你不能被自己打败。”靠在她身上的人一点点平静下来,悲恸的哽咽渐渐消失,阮池双脚传来了麻痹感,沈星终于松开了她。“我知道了。”沈星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眼眶底下红色若隐若现,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阮池,跟我一起回家好吗。”-沈星在江北市有自己的房子,他高中的时候就搬出来了,离医院很远,出租车开了快一个小时,抵达时,他已经靠在阮池肩膀上睡着了。天台上两人站起来那一刻,阮池勉强稳住了身子,沈星却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她身上。不知道他在这里蹲了多久。阮池环着他的背,沈星把头放在她肩上,缓和了好长时间,方才慢慢恢复行动。从下楼到上车,阮池都一路牵着他,沈星扣着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到了…”阮池轻声叫着,沈星动了动,慢慢清醒。“好。”他揉了揉眼睛,和阮池一起下车。沈星住的地方是一片小区,高档豪华,绿化环境对比周围高出了一截,门卫安保做的很好。房子里面装修的也很精致,木质地板,大阳台,飘窗,整体风格清新又温暖。“这是我mama以前住过的房子。”沈星解释。阮池了然的点点头。“难怪。”他看起来很累,浑身都透着疲惫无力,就连说话走路都是疲乏虚弱,好像之前的种种耗费了他所有力气。沈星进门之后,给阮池找了双拖鞋便去了浴室,阮池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上面已经有无数条短信和未接来电了。阮池先给刘玺回了条信息,告诉他一切都好。回完之后,她才来得及和秦文请假,高铁上信号很差,连电话都接不进来。此时已经是十点,刚下晚自习的时间,阮池调整好状态,想好理由之后才拨通了他号码。阮池说临时有事,秦文没追问什么,只叫她记得按时完成作业。沈星还没出来,阮池想起他应该没吃晚饭,于是在厨房里转了一下,里面设施一应俱全,只是冰箱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干脆叫了个外卖。在教室时走的有点急,阮池书包里只塞了几张没做完的试卷,一个人在客厅空荡荡的很安静,阮池想到刚才秦文的嘱咐,索性拿出试卷慢慢做了起来。沈星这个澡洗得有点久,阮池写完半张试卷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外卖员,被挡在小区外进不来,阮池叫他稍微等一下,她马上下去。浴室水流哗啦啦的响,阮池想了想,直接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出门。取了外卖经过小区楼下便利店时,阮池又顺便进去买了水和生活用品。再次回来已经过了十多分钟,阮池拿出钥匙打开门,被站在客厅中央的沈星吓到。他脸色没有一丝笑意,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打湿了身上的棉质家居服,眼神紧盯着她,暗沉沉,眸色漆黑。“你去哪了?”他声音很低,还带着沙哑,不满地质问她,像是发怒的前兆。“拿外卖,顺便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点东西。”阮池举起手里的袋子,解释,神色有些无辜,沈星闻言松懈了一点。“下次出去要和我说。”他语气强硬,说完,又垂下眸子,声音轻了下来。“我以为你走了。”“哪怕走了,我也会和你道别。”阮池说着,把手里东西放在餐桌上,看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盯着她一动不动的人,无奈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过来。“你不饿吗?我快饿死了。”“错了。”“什么错了?”“你应该说不会走。”沈星执拗的看着她,语气认真,阮池望进他眼里几秒,笑了。“好好好,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沈星方才心满意足的坐下来吃饭。-阮池没有带洗漱用品过来,好在都有一次性的,但衣服只能穿沈星以前旧睡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和,他的情绪像是平静下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