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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夜景里,人的心情仿佛也变得徜徉。徜徉在这静谧华美的异国除夕。所以当厉致诚提出“走走”时,林浅欣然点头。也许是在餐厅聊得太多,而且是两人间第一次这样深谈,如今漫步于街头树影下,两人一时都没有讲话。又走了一段,却听到前方隐隐传来歌声,听着调子,竟像是许多人在吟唱中文的。林浅便微笑开口:“我记得前面有个公园,可能是那里。”厉致诚:“去看看。”整个公园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的绿地,坐落在城市中。厉致诚和林浅踏上一段白色台阶,抬头就能望见绿色的低缓的山坡,还有期间蜿蜒的白色便道。树影掩映间,可以远远看到前方竟有个舞台,灯光闪闪,音乐悠扬。不少人聚在舞台下,跟着音乐在唱歌。两人刚走几步,就见几个学生状的华人青年步伐轻快地走过来,看到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嗨,是中国人吗?新年好!”林浅笑道:“新年好!前面是什么活动啊?”有人答:“是留学生会组织的春节晚会。”林浅转头笑看着厉致诚:“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台‘春晚’。”幽暗的夜色里,厉致诚眼中也闪现笑意:“好。”隔近了看,舞台周围的人其实并不多,也就四五十人围聚着。而那舞台就地在公园的一块空地搭建,尽管之前下着雪,但似乎丝毫不影响大家的热情。此刻,一个年轻女孩穿着金光灿灿的古装,拿着把扇子,正在台上跳古典舞。虽然动作谈不上多专业,但台下却是阵阵掌声和喝彩声。厉致诚和林浅站在最外围,厉致诚脸色平和,林浅笑意盈盈。人是一种挺奇怪的生物。在国内呆着的时候,对春节越来越没感觉,对于打造得美轮美奂的春晚,也提不起太多兴趣。但此刻,观看着留学生自制的堪称简陋的晚会,看着台上台下的人神情激昂,甚至偶尔还有人红了眼眶,林浅的心情也变得澎湃起来。她看得目不转睛,跟旁人一起用力鼓掌,大声欢笑。甚至一时间把身旁的厉致诚都给忘了……直至不经意间转头,才发觉厉致诚偏头看着她,俊脸在夜色里温和如雕塑,目光清亮而专注,不知已看了多久。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楼上看你。林浅脑子里瞬间就冒出这句千古浪漫佳句。那丝丝点点的朦胧甜意,再次在心中危险的冒了个小头。这时,厉致诚却开口了:“你很容易热血。”林浅微怔。林莫臣不止一次鄙视过她,说她太过心软,对于相信的人,总是义无反顾地交付真心。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就好像林莫臣教她要对男人抽筋剥骨,但她永远不会对自己爱的男人那么做。顶多……多几分心眼,别轻易让他占到便宜,以为自己已胜券在握就是了。不过此刻对于厉致诚的评价,她也不多辩说,而是含糊答道:“嗯,我正努力变得沉稳。”谁知他看她一眼,缓而沉地答:“不需要。”林浅再次转头看着他。他却已转头,看着前方的表演,只留给她一个清俊的侧脸。林浅静默了一瞬,也转头看着前方。他说不需要。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也认同她这样的性格,所以不需要变?还是说……她不需要变得沉稳,因为有他?林浅的脸,再次微热了一下。完了,被他不动声色地撩拨太多次,现在他的话明明并不暧昧,她却已经自己开始脑补了……两人又看了一阵,这才步行离开这片舞台,沿着绿地间的白色小路,往公园另一侧走去。林浅是这么盘算的,现在十多一点,从公园里穿过去,正好出门打车回家。把厉致诚这尊大佛送回酒店,兴许还能赶上跟哥哥共度跨年十分,也是赶紧去哄哄这另一尊大佛。刚走了一段,却见前方草地里,矗立着一块黑黢黢的硕大岩壁。足有十来米高,最上方还有个呈倒弧形型的仰角,看着颇有些难度。原来是块人工攀岩。这样的天气,居然还有几个青年,腰栓绳索,伏在岩壁上攀爬。地面上还有几个人用英文在大声指挥、喝彩,看着很有激情。林浅自然而然停步,多看了几眼。然后就听到身旁的厉致诚,淡淡开口:“要不要试试?”嗳?林浅转头看着他。不得不承认,此刻她看到的厉致诚,非常地帅气。因为他微垂着头,利落地脱下外套,往草地上一丢。然后把那件漂亮抓绒的衣袖挽起来,露出结实修长的胳膊,又摘下手表放进口袋里。然后看着她说:“要不要打个赌?”林浅来了兴趣:“什么赌?”他微微一笑:“如果你先登顶,可以向我提任意一个要求,我都会答应。如果我先登顶……”林浅的心“突”地一下。来了。终于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谁知,却听他语气平缓地继续说道:“……今晚十二点,陪我一起迎接新年。”林浅眼睛转了转。就这样?不是要她做他女朋友?呼……松了口气。“那你岂不是很不划算?”她问,“要是我赢了,问你要爱达集团怎么办?”他却淡淡一笑,与她擦肩而过,走向那片岩壁。“君子一诺。你若能赢,厉致诚任你宰割。”林浅一下子就笑了。同时也被他淡定自信的态度,勾起了几分好胜之心。心想他虽然是军人,但大多是指挥啊,玩枪支,又不是攀岩专家。她好歹也算精于此道,还是有胜算的。于是抖擞精神,也脱掉外套、手套、帽子、围巾……等等累赘物,然后也帅气地丢在草地上,朝那岩壁走去。——热爱户外的人,大多性格开朗。对于同道中人,往往不用多说,就回报以善意和欢迎。听林浅说他们也想试试后,一个黑人青年立马指挥同伴,给他俩系好安全绳索,然后还用生涩的中文说:“新……年……好!GoGoGo!”此时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不远处的晚会音乐声还清晰传来,听得人的心头一阵温暖。公园上空有柔和的灯光,照得岩壁沉光暗敛。林浅和厉致诚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并肩站在岩壁下。她转头,略有些挑衅地望着他:“可以开始了吗?”厉致诚抬头望着上方的岩壁,侧脸上唇角微微扬起:“开始!”话音刚落,林浅就卯足了劲,像只猫一样贴在岩壁上,往上一步步爬去。谁知爬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对,停下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