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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疑言溯是不是想安慰他,可言溯却十分的确定。经过那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悲剧,她还能坚守自己的底线和专业,从不为自己的遭遇悲春怀秋,却能为同胞的苦痛而落泪。“我想,今天,我看到了你的心。”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很干净,很美丽,我很开心。”言溯微微一笑:“不,我应该说,我为你骄傲。”就是这么无厘头又毫不成章法的赞美让甄爱心里升起大片的暖意。他果然不会安慰人,可他的赞许和认同已经让她心情豁然开朗,再次充满斗志。既然他真心实意地夸奖,她便当之无愧地收下。她丝毫不脸红,还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表示感谢。她的笑真诚又单纯,带着一点儿不太习惯的青涩,他微微怔住,一瞬间心里莫名其妙地想,啊,是啊,欧文说的没错,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有点儿窘,木着脸收回目光,又问:“这些经历,你和别人说过吗?”甄爱摇摇头:“我不被允许看心理医生。而且,我也不需要。我自己能处理好。”“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他重重地点头表示支持。与此同时,心里莫名有种奇异的优越感,半晌后,又为这种优越感鄙视自己。“对不起。”他双拳紧握,摁在腿上,“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些话。”甄爱不解:“你说什么了?”“那些让你看医生的话。”说完,他神色转阴,眯着眼,“原来我说的话这么让你记不住。”甄爱感觉他似乎又被自己逆了毛,赶紧顺顺:“我是觉得那些话是你的关心,只是,咳,你关心的方式比较奇特。”言溯板着脸,面无表情:“谁关心你了?我那是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话这么说,脸上却有一丝尴尬的微红。“哦,这样。”甄爱不无失望,悻悻地扭头回去看墙壁。言溯见她这样,不觉拧了nongnong的眉毛,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默了半天,探手进她背后的帽子里,摸索了一下。甄爱一愣,赶紧回身,却见他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样彩色的东西:“啊?你会变魔术?”言溯清俊的脸灰了一度:“我看上去像是变戏法的人吗?”甄爱不理,注意力全集中在他手心的那抹彩色:“咦?这是海螺?”“咳,严格的说,这叫鹦鹉螺。”言溯刚准备详细地解释一下鹦鹉螺的来源啊演化啊什么的,但唯一的听众已经没听了,而是捣鼓着小螺,很好奇地摇啊摇:“呀,真好看。”言溯于是默默地闭了嘴。甄爱这里看那里看:“难怪叫鹦鹉螺,它像鹦鹉一样色彩缤纷呢。”言溯忍了忍,没忍住,最终还是决定纠正她的错误:“其实,大自然的358种鹦鹉里,很多都没有色彩缤纷的颜色。比如非洲灰鹦鹉,一身的灰毛,特别丑特别……”“可你刚才是怎么变出来的呀?”甄爱望他。她没听,还是故意不听的。言溯黑了脸:“我都说了我不是变戏法的!”“啦啦啦,我没听。”甄爱望着天,听着鹦鹉螺里的声音,不理他了。言溯无声看着,忽然想,不告诉她这只鹦鹉螺是怎么来的,也不错。他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针对自己还是甄爱,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她不安。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台阶上的炸弹不是他放的,毕竟,那个人不能保证自己上台阶的时候刚好没人踢到炸弹。可是,琵琶和鹦鹉螺,他想传达什么信息?这时,言溯的电话响了,是布莱克警官打过来的。他接了电话,便和甄爱起身离开。甄爱大约听到了一点儿电话内容,问:“是不是锁定嫌疑人了?”“恩里克·杰森,31岁,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了近十年的书,本科物理,研究生机械自动化,博士研究领域为机械物理。他作为组员和一个科研小组在研究电子物理工程技术。可前段时间他多年的研究成果宣告失败,论文被导师批为激进不现实。他竞争对手的项目却获得了500万美金政府拨款,正式成为导师的助理,马上要开始第二阶段的研究。当然,他被排除在外。”言溯语速飞快,步调更快。甄爱不得不又跟着他一路小跑,她看了一下手表,心中暗叹:不到五十分钟,就找出犯罪嫌疑人了。可抬头一看,言溯铁着脸色,脚步风驰电掣地快,她不免奇怪:“你不开心?”言溯声音清冷:“人跑了。”甄爱心一提,那个叫杰森的,也太警惕了吧?她看他心情不好,不再多问。沉默地走了不知多久,言溯才冷冷道:“警察已经找到了他住的地方,但那里肯定不是他制作炸弹的地点。他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第一时间就发现警方在怀疑他。照这么看,他势必会提前进行下次行动。他是德克萨斯人,在纽约没有任何亲戚和可借用的场地。所以,他的炸弹研制点在哪里?”甄爱跟着他飞速地走下台阶,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冷鸷的气息,她知道他是生气了。因为他答应过她,一定在下次爆炸之前,抓到那个嫌疑人。可现在,聪明的杰森敏感地察觉到异样,立刻躲起来了。甄爱尴尬地紧张着,真希望那个承诺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一走神,她的脚下忽然踩空,“啊”的一声惊呼还没发音完全,她就猝然摔倒在台阶上。言溯完全没料到这个突然状况,听到她的叫声,立刻回身去扶她。可他走的太快把她甩了好几级台阶,已经来不及,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重重摔倒在自己脚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了,瞬间把她扶起来,担心地扫了她一眼,拧着眉沉声说:“对不起。”甄爱一愣,吃痛地说不出话,却赶紧摆摆手,实在觉得没道歉的必要。可她看他脸色很不好,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又低低地问:“很疼吗?”说话间,竟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甄爱摇摇头,不介意地笑笑:“只是摔一跤,哪有那么娇气。”疼只是一瞬间,过了就好了。他却黑着脸,在和自己生气。他不动声色地气着,又躬□子,轻轻拍去她裤子上的灰尘。甄爱看着他弯下的背脊,再看一眼来来往往的学生,微微窘迫起来。她赶紧弯下腰:“我自己来……”没想他正好直起身。电光火石之间,她的下巴轻磕到他的额头,还疑似,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他的肌肤比她想象中的要细致紧实,带着男人的硬朗,发间还有森林般清淡的味道。甄爱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