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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为毁掉这个藏在教堂底下的俱乐部,特地临时安装了一条汽油管道。随从得了伯特的命令,要把汽油灌到整个弧形旋转走廊里。但甄爱突然出现了,不等随从一间间倒汽油,她直接拧开了闸门,透明的液体哗啦啦洪水一样顺着台阶一级级流淌,空气里瞬间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甄爱面无表情,和哗哗流淌的汽油一起从走廊下去,笼子里的女人们尖叫着躲避,呼天抢地。地宫走廊的尽头,立着言溯和伯特。言溯双臂张开,深深垂着头,破败的身体绵软无力地悬在十字架上。濒临死亡,只怕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就连伯特看他嶙峋的模样,都失去了虐待的兴趣。K小声禀告:“FBI已经包围了地面。”伯特不知听也没听,丝毫不着急,目光意味深长凝在言溯身上:“S.A.,你果然不错。”他蹲下,拍一张地图在地上,拿出一枚圆规。“拿到了搜查令,却还是没有发现我家的秘密施虐中心。”他复述着言溯忏悔词里的内容,圆规的中心脚钉在地图上市郊的山区,言溯家城堡的所在地。他单手用手指拨开圆规的另一只脚:“我不凡人生的起点,Chace,thankyou!”指针落在地图的海岸线上,Chace当年的自杀地。“12个小时杀死12个人,这样的幅度,你们惊叹吗?”“你们能逆转时间吗?”伯特两指捏着圆规头,逆时针轻轻旋转,144度;“加上56个女人的生命,最后一刻。”圆规再走56度。指针走到纽约附近的海岸线,落在他们所在的这座教堂上。“S.A.,你很有创意。”圆规漫无目的地画圈圈,“是我疏忽了,你们在silvernd并非待了12个小时,死的也只有5个人。我以为你忏悔时糊涂了,没想你很清醒。”伯特拿起圆规:“这是你给她的情书?很感动,真的。看来你喜欢和她在精神层面交流,很有趣。所以,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什么用。”他叹一口气,“只可惜,你的恋人现在……”K突然打断,声音很急:“C小姐放火了。”伯特愕然,倏尔得意地笑开。言溯垂着头,没有回应。地下的温度不知不觉升高了,他呼吸困难。伯特扔下圆规,站起身:“苏琪曾窃取过一段音频,是你和CIA某个执行官的对话,关于Chace留下的银色ipod,记得吧?”言溯早虚弱得没了力气,听到这话,眼波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表情。“S.A.,即使是我,都对你失望了。”伯特轻轻摇头,“她对你来说,是一件可以放弃的附属品吗?”言溯抬眸看他。“嗯,你想说不是。”伯特替他回答。“但在你的世界里,在你的正义面前,她绝对是可以牺牲掉的那一个。”伯特奇怪地笑了一声。汽油的刺鼻味道由远及近,越来越浓,他回头望一眼,走廊的白色墙壁上隐隐闪着红光。最近的几个笼子里,女孩们尖叫着去开水龙头,却什么也没有。“我的LittleC回来了。”他似乎心情很好,转眼斜睨言溯,“听说FBI要过来围剿HolyGold的时候,我忽然在一瞬间明白了你的忏悔视频,我当时真恨不得剥下你的皮。可Cheryl意外听到那段音频,现在她比我更恨你,我反而突然不在乎你的死活了。”十字架上的男人依旧不作答,沉默得像失去了声音。伯特双手插兜,弯着腰杆,歪头正视他低垂的头颅,挑衅地盯着他浅茶色的寂静的眼眸:“让你活着。即使FBI帮你洗刷了冤屈,今天这里的56个人会被活活烧死,你注定救不了她们,我留你在这儿,让你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什么叫地狱。高尚的高贵的言溯先生,今天会成为你一生的噩梦吗?”“对了,在这里,S.A.,你将永远失去那个叫‘甄爱’的女孩,你的真爱。呵,正直的善良的言溯先生,你的良心会受折磨吗?你伤害了她对你的信任,你把她从天使变成了恶魔。接下来的缠绵病榻的一辈子,你会不会后悔,和CIA的人一道用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义,欺骗她,辜负她?”“他当然不会后悔。”甄爱的声音冷冷淡淡,在身后响起,“没了我,他也可以过得很好。”伯特回头,惊得魂飞魄散。透明的液体追着她的脚步流淌进来,她身后的环形走廊里火光大闪,仿佛有一头血红色的猛兽嘶叫着狂奔而来。火光骤然变成呼啸的火球。“小心。”伯特风一般冲过去把她从汽油边拉开,火舌飞速顺着透明的“河流”流窜,“噗”地拍打着空气,跳跃到人高。伯特护着她,额前的碎发却被跳得老高的火苗燎过,差点儿没掠过他的面颊。他脸上发烫,怒了:“是谁把汽油泼过来的?”“我,怎么了?”她心情非常不好,挑衅又霸道盯着他,发力甩开他的手,自己一个站不稳差点跌到火海里去。伯特赶紧上前拉住她,他从没见过她此刻不顾一切的表情,仿佛带着要毁灭全世界的恨。他蓦然无措,想起亚瑟说的“失控”,他什么也不管了:“C,我们回去。现在!马上!”“我还有事没做完。”甄爱脸色阴冷,再度掀开他的手。熊熊的火苗顺着不断流动的汽油在大厅里奔走,桌椅帷帐地毯,烧起了大火。空气瞬间沸腾,热气流灼得人睁不开眼。她脚步踉跄,走向言溯。而言溯被高密度的空气捂得呼吸困难,听见她的声音,极度吃力地抬头。晃动的红色热气里,他心心念念的女孩陌生而冰冷,神色空茫,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从滔天的火光和女人们凄惨的尖叫声中走来。甄爱一言不发,在他面前站定。迎着他落魄却温柔的眼睛,她的脸上依旧空空荡荡,半晌,她轻轻靠近,木偶一样缓缓搂住他消瘦的腰身,一点一点靠进他怀里。她漠漠盯着虚空,泪雾就上来了:“阿溯啊。”只一声,言溯白皙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剧痛。她的手绕到他身后,眼底冷清,手指狠狠掐进他背后的伤口:“你疼吗?”他痛得浑身一抖,眉心狠狠抽搐,红色火光映得他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