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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译道:“防灾之事,薛大人可有解决之法?”薛颂道:“下官将南方各州的县志又看了一遍,心里已有大概的计划。只是,这修缮公事,安顿流民的银两--”“这正是我反对皇上修缮后宫的原因。”王译道:“如今,或许可以在军饷上想想办法。”薛颂目光一闪,去年犬戎被谢家二爷斩了首领,各部落为了争权,内部斗得不亦乐乎。西北应该会安稳一阵子了,今年的军饷,是否可以少拨一些。宫门外,管家在马车旁等他,他问道:“看到忠卫侯没有。”管家道:“忠卫侯的马车已经走了。”薛颂撩袍上车,道:“去谢府。”吹笛在垂花门外等了半日,方看到老爷回来,她急忙上前道:“老爷安好。”薛颂顿了一下,道:“吹笛?”吹笛道:“正是奴婢,老爷,柳姨娘备好了午膳,想请您过去。”薛颂道:“叫她等一会儿,我先去夫人那里。”“老爷!”吹笛急道:“姨娘肿着脸亲自准备了一桌饭菜,就是想早点见到老爷。”薛颂眼皮一掀,道:“肿着脸?摔了?”“是夫人--”吹笛的声音低下去。薛颂心道奇怪,谢夫人一贯贤淑,不随意处置姬妾。他想了想,还是往谢夫人的住处去。吹笛不敢再拦,转了转眼珠子,暗暗在后面跟着。谢夫人与谢mama正在商量着什么,案上摆着几副画像。薛颂高大的身影进来,谢夫人放了画像,道:“老爷回来了。”薛颂看着案上的画像,问道:“这是什么?”谢夫人笑道:“既然老爷刚好来了,妾身也就直说了。妾身瞧着老爷好几年身边没有添新人了,就请官媒帮着相看,这不,才两天,就送了好几副画像过来,老爷看看罢。”“哦?”薛颂紧锁的眉头松下来,拿了一副画像来看。谢夫人解释道:“这是司农寺监园的妹子,今年十七岁,娇柔纤细。”又拿起一副画像道:“这是刘都尉的妹子,今年也是十七,略通诗书。”薛颂放下了画像,道:“你看着办罢,选一个就行。”谢夫人笑着应了,薛颂抬手看见谢夫人的一根簪子松了,顺手将它往里一压,却不料谢夫人哎哟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薛颂道:“怎么了?”谢夫人摇摇头,谢mama犹豫了一下,道:“今儿柳姨娘来伺候梳洗,不知道是想什么分了神,簪尖刺中了夫人的头皮,夫人立时就见了血,老奴气不过,就教训了柳姨娘。”薛颂点点头,道:“她有什么不对,夫人教训她就是,传膳罢。”谢mama往外头望了望,道:“老奴像是看到吹笛在外面等着。”谢夫人一边帮薛颂脱了官服,一边道:“老爷这是晚上要去柳meimei那里么?”薛颂心道,吹笛那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试图在他面前颠倒是非,要是他先去了浸柔轩再来问夫人,可不就闹了宠妾灭妻的笑话了。“我今天歇在夫人这里。”薛颂对谢mama道:“吹笛那丫头,嘴巴不干净,拉出去掌嘴十下,然后去浸柔轩告诉柳姨娘,好好守本分。”谢mama一一应了,谢夫人为薛颂换上了直裰,笑道:“下个月办完婧儿和钧哥儿的婚事,妾身就选个好日子把新meimei抬进来,伺候老爷。”薛颂看着妻子贤淑的笑容,想着忠卫侯今日应得爽快,心里越发熨帖。第三十二章桌上的饭菜已冷,柳姨娘肿着脸呆呆地坐着。吹笛被掌嘴,谢mama过来传话。她疑心自己听错了,还问了第二遍。吹笛含糊不清地告诉她,谢夫人要为老爷纳新妾了,她顿时像是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彻头彻尾地凉。花姨娘是百花坊出身,自入门以来老爷从不去她那里,她对柳姨娘构不成威胁。但是新纳的小妾,却是清白的官家小姐,且有着娇嫩的容貌和良好的教养。她再保养,也不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娇艳了,等新妾娶进门,老爷肯定会把她抛在脑后。要是新妾再生下儿子,赋哥儿就岌岌可危了。柳姨娘指甲都掐近了rou里,外头的天光还亮着,她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谢玫,是要逼死她么?刚送走了几位问话的贵人,何老板笑着摇摇头,一盏茶还未喝完,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何老板一抬头,便被来人的相貌气质所摄。身边的小厮一沙熟练地咳了咳,道:“何老板,你这有什么难得的孤本,拿出来给我们公子看看。”何老板回过神来,作揖道:“原来是王二公子,失礼失礼。”王屿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神情:“你认得我?”何老板笑道:“如此风仪,也只有王家二郎了。王公子稍候。”王屿点点头,信步往后堂走去。一沙道:“公子,坐下来等就好了。”“我到后面走走。”一沙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十三岁之后就不去书院了,院里的先生都教不了他。他要么留在涤尘居,要么找风景和美的地方独自呆着。要不是谢公子和闲桥君,公子恐怕一丝烟火气都没有。今天,公子居然提出上街逛逛,一沙差点惊掉了下巴。王屿在曲廊信步走着,曲廊的尽头,黑叶莲花掌已经不见,地面上残留着两圈浅浅的泥印。再往前走,就是一道锈迹斑斑的小门。两旁墙上爬满了绿意盎然的枫藤。王屿站了一会儿,走到一侧翻着小伞般的叶子,然后又去翻另一边。一沙心道:公子这是喜欢枫藤?回头他让人在涤尘居种几株。王屿翻了一会儿,转身走了。枫藤一侧,有几片残缺的绿叶,叶下,有一弯鞋底的轮廓。从这里背走薛汲颜的人,是轻功非凡的江湖人士。薛汲颜,或者说薛家有什么东西,让江湖之人介入了后宅之争。何老板正在白砚斋向外张望,冷不防王屿从后转出来,何老板上前道:“我还当公子不耐久坐离去了,原来公子去了后头。”王屿瞧了瞧何老板手上的几本书,道:“把它们包起来。”“呃?”何老板还没开始介绍呢。一沙忙掏了银票出来,道:“公子说要了就是要了,快包起来。”何老板点了点银票,将书包好了递给王屿,王屿正要出门,却见一只灰扑扑的小猫撞到了脚下。那小猫受到了惊吓,呲溜一声跑到桌子下躲起来。一沙道:“哪里来的野猫?”何老板道:“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脏兮兮的。”那小猫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仰望着王屿,黑溜溜的眼珠里,有戒备,有慌张,还有一丝恳求,就像是某一日某个人坐在在树上抱着树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