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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埋怨呢?更何况,桂儿相信,小姐福泽深厚,老爷又有旷世之才,我们一定会雨过天晴爹。”桂儿一边说着,一般不慌不忙得拧了菜叶,开始着手今晚的晚饭。“是么。”我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却不知为何始终提不起兴趣,便无心再去接话。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更害怕面对这一切,总是就这么避着。帮忙着洗好菜,留桂儿一个人在厨房做菜,便朝着院子走去,轻轻拍打了身上的粉尘,远远看见,娘亲和二娘在树荫底下摆弄着花草,两人有说有笑。“真的么,原来是这样弄的啊。”娘亲的脸上露着不可置信,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歇,拿着几只新鲜娇嫩的花草将它们打成各式各样的结。“是的啊。jiejie~我们从小家境贫寒,小时候买不起女孩子的金钗首饰,就拿这些花草、结成发结戴在头上,后来父亲做了一个七品小官,这日子才松活了些。”二娘莞尔一笑,她虽身着布衣荆钗,却也难掩艳丽。在暖阳的照耀下,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魅力,须臾间,我竟有些懂了,爹爹这么些年疼爱她的原因。“meimei,这样说来倒是jiejie孤陋寡闻了,这小花结成发结,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相比于以前的赏花打坐的枯燥生活,娘亲似乎对现在的鲜活的日子更加喜欢些,脸上也不再愁眉不展,不再拘泥执着父亲的爱,而是有了新的兴趣。“我们可以弄些手工艺拿去集市上变卖,换来的钱拿去给婉儿置办一些新衣吧,姑娘家家的,又是二八年纪,没有好看的衣服穿怎么行。”二娘见母亲的脸上有了几分欢喜,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轻轻慢慢地说母亲的眼中隐约露出一丝感动,将手握住二娘的手,两人相视而笑。“好,我们一起做,再给老爷买他最爱喝的茶。”不知为何,我心中只觉得一阵暖流而过,这就是我的家啊。不去打扰她们,绕过了院子,只几步,就来到父亲的房间门口。不知为何,从那日过后,我竟变得有些不敢面对爹爹,站在门外舒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便探了头进去,只见他正俯身写着字“婉婉。”他见我进来,脸上粲然一笑,便招手招呼我进去,将我拉身边,只见纸上赫然提着,“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是陶渊明的渭川田家,聪明如他、知道这将是我一生的心结,所以无时不刻得在开解我。但我却始终不知,要如何开解自己。“婉婉你不必自责,爹这一辈子,十六岁出将入相,一时间权倾朝野,享受了这荣华富贵,不枉人世间来的这一趟,爹爹从未后悔当日的抉择。”听了他这话,我再也忍不住拥入他的怀中,他就这么轻拍着我的背脊,心中又甜又酸。甜得是,我纪温婉何德何能拥有如此全心全意疼爱的我的家人,爹爹,姨娘,桂儿,虽出身官宦世家的高宅大院,却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算计。酸得是,正是因为这一帆风顺的人生就让自己轻而易举得听信人言,而害了家人。爹爹见我自责的面容,又是不忍,只叹了一口气,轻拍我的头慈爱道“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这青史上又多少强将名臣落得个尸骨无存满门抄斩的下场,如今我们留了性命,归隐田园。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当今圣上非池中之物,爹爹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婉婉不必介怀。”他望着我,又继续说“只是,苦了你。从小锦衣玉食,怕是过不惯这样的日子。”我潮湿了眼,哽咽的答到“我不怕,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究竟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样的父亲爹爹笑了笑,松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抚我的发,“来,让爹爹好好看看,我的女儿。以前太忙了,都没有好好看过你呢。坐到爹爹这里来,爹爹跟你讲爹爹小时候的故事,其实那时候家里很穷很穷……”我静静地听着爹爹的故事,却还是在他眼里看到了,不甘。他终究还是心怀天下,他不甘就这么落寞,他不甘就这么输,他手上还有许多的政事还未解决,边陲之地的□□,江南水利,为百姓谋福祉,他或许不是个好臣子、但是是个好丞相吧。那他呢夜半时分,吃过晚饭,寻了一个借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石阶上,看着点点星光,细数着自己的前半生。过去的十几年,犹如,过眼云烟。那被纸金迷醉的奢靡享乐的日子,如今被一遍又一遍的烫平,回归平凡。想到深处,我忍不住便嗤笑了一声,可笑以前竟不知道,一张御赐鎏金宣纸,就够寻常百姓三口之家七天的吃穿用度。那时,还日日拿它随意作画胡闹,没个疼惜,如今想来,果真是骄奢蛮横至极。“小姐。”纪言在我身边坐下,见我在发呆,知道是想起了前尘往事,也不再打扰我、只是这般默默得陪着,黑暗中我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视线有几分炽热。“纪言,你跟着我多久了。”我怅然若失的问“十年。”“那你,还记得,我遇到重韫的时候,是几岁了?”“是小姐十六岁的时候,”呵,那就已经三年了,我已经爱了他三年,无条件的全心全意的爱他三年。眼泪滑落,喃喃道,“这是不是说,他从头到尾是不是都是在利用我。”或许到现在,我始终都不能相信,他是这么的冷酷无情。在他的心中,我和那个怜惜又有何区别?呵,想来也是一般无二。他的若即若离,我的爱而不得,这一切皆如那海市蜃楼,稍纵即逝罢了。“想哭就哭吧。”纪言见我眼中含着泪水,心疼地宽慰我。既然无法欺骗自己,就不要假装坚强,好好哭一场那一夜,我再也忍不住泪水,靠着纪言好好的哭了一场。那是我这半年来,第一次提他,自从出了狱,家里的人便对我有了避讳,许是怕我伤心,也未曾提过一句。那个我念了三年的执着,心中筑了得高高城墙,在那一刻崩塌。毕竟从此以后,天南地北,各自一方。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只是一个寻常普通的民间女子,再也容不得我有再多的幻想。自那日起,他就不再出现,也并不寻我,也未给我一个解释。爹爹,其实从来未怪罪过别人,只是时时感叹,两个当年不起眼的小屁孩,如今倒也出息了。或许他至始至终都是欣赏着他们,当年才会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许了出去。甚至有的时候喝了几杯薄酒就会胡言乱语起来,只抚我的碎发,道“那臭小子竟是个没眼界的,看不到我女儿的好。”每到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