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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沉默半晌,艰难地开了口:“三岁那年的生辰,我娘没陪我;五岁那年,三哥没陪我;七岁那年,大哥四哥没陪我;十岁那年,二哥没陪我。”沉默了一息,又自哂了一句,“真希望我的生辰是元宵,年一开头就让他们陪我过,躲也躲不过。”周洲月低头,他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本想说的是:那年生辰,我在。“哦,那一天我还救了一个人的命。”隋采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把愁绪一口闷回肚里,又乐呵呵地说,“当时我一个人偷跑到郊外祭奠我的兄长们,回来的路上却看到一个双眼赤红的大魔头拿着一把剑,眼见着要捅到一个少年身上,我一听少年直喊救命,就立马上前见义勇为。我轻功很不错,身手敏捷地救了人。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很厉害,对不对?”还记得,真好。周洲月赏脸地开口:“对,当时你很英勇。”“哟,听你这话,你看见了?”隋采又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难道你就是我救下的人?打算以身相许?”说完,自己也呵呵笑起来。周洲月抬头盯着隋采的眼睛,那双因喝了酒蒙了层雾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回答:“不是,我是那个大魔头。”但的确打算以身相许。隋采吓得一懵,瞪着周洲月,看他一脸严肃竟不像是开玩笑,便闷下头继续喝酒,心里直骂:“得,看来是来报仇的。”少倾,周洲月继续端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抬头看月不看酒,也不看人。隋采平日酒量很好,但这时有些心虚,喝了一坛酒便晕晕乎乎的。只是完全失去意识前,心里涌出了一声一声的可惜,也不知道是可惜这酒喝完就没了,还是可惜生平第一眼看中的人竟是颇有渊源的仇人。这一来二去,梁子结得有点深。周洲月看隋采睡过去,脸上泛着红晕,娇得像水润的桃子。他上前横抱起隋采,轻手轻脚地朝着采清院的闺房里走。这里,终于不用再空着了,它的主人回来了。其实关于那年的事情,周洲月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他是江湖闻名的锁剑山庄的少庄主,年少时候争强好胜,独自游历天下,为和人争一时意气,练功练到走火入魔,丧失神志,险些杀了无辜之人。恰好碰到隋采,她莽莽撞撞的,轻功练得不到家,却猛地凑过来,撞开别人,把自己暴露在他的剑下。待见到她背后被划到的血痕,他渐渐清醒过来,想要道声谢却发现隋采已经带着无辜少年逃遁了。后来,他跟踪了隋采很久,知道那天是她的生辰,她是隋老将军的小女儿,她喜欢揽月居的蜜饯,唯一拿的出手的武功只有轻功……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还不上去道谢,躲在角落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只想说:怪不好意思的,这小姑娘这么可爱,让她知道我这么残暴的一面,我脸往哪里搁?当时,隋采十岁,他十五岁。也是那一年,堂堂锁剑山庄的少庄主打算走一走仕途。两年后,周洲月终于在朝堂站稳了脚,打听到隋老将军为女儿相婿,便也厚脸皮地偷偷塞了好几次画像到隋老将军那里,只可惜次次都被隋采扔回来,他有些挫败。正巧几个损友,听闻他一手丹青不错,便撺掇着他帮崔小儿画像。听到崔小儿二十五六因陋颜不能娶妻,他愤慨不已。长相此事是天生的,怎么能以貌取人,于是按照损友们的要求画了,谁曾想那副图竟是被隋采拒绝的儿郎们的恶作剧,被呈到了隋采面前,还阴差阳错被一时气愤的隋采给选中了。隋采被强行送到定安郡那天清晨,她站在那里两炷香时间,而他站在人群里从日出到日落。当隋老将军出兵的消息传来,他抱了一丝侥幸;当隋老将军身死沙场的消息传来,他想他大概会自责终生了。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当他想要感谢她以身相许的时候,遇不到她;当他愧疚到不敢见她的时候,她送上门来。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奢望。☆、女儿红(3)自隋采知道了自己与周洲月的过节之后,就申请早日回家。可是周洲月却不同意了。“阿采,难道不想再将军府多呆些日子吗?这里你也住了十多年,难道不怀念吗?”周洲月诱惑第一招。隋采沉吟不语,心里吐槽:阿采是什么鬼称呼?凉飕飕的,我觉得我要被算计了。“阿采,我看你轻功退步很多,我手里有一套轻功的秘笈,你留下我就送给你。”周洲月诱惑第二招。隋采继续沉吟不语,吐槽继续:到底是要埋什么坑?求正大光明,决一死战。“阿采……”周洲月诱惑第三招还未出,便被隋采义正言辞地打断:“当年挡你一事也不算我错,再说你也害了我一次,我们两清了。不要算计我,不然我跟你没完。”周洲月低头一笑,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青色长剑,矫若游龙地舞起剑招,剑风横扫整个庭院。隋采想,有点帅,嗯,好吧,特别帅。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周洲月就收了剑,问:“你觉得我们两的武力对比,我需要耍阴招吗?”隋采低头咬牙,还有点贱,厚脸皮,不要脸。“那你究竟留我干什么?”隋采伸长脖子,像一个引颈受戮的勇士。“我想”周洲月朝隋采靠近一步,郑重其事地说,“我害你十五岁还没有亲事上门,自责不已。”顿了顿,低头试探地在隋采脸上偷香了一口,说道,“我打算以身相许。”吃到一口真的太不容易了。隋采捂脸后退好几步,啧啧回答:“你不用……”周洲月打断她,一脸正直地说:“不要拒绝我,不然我会愧疚终生的,死都不安宁。你怎么忍心?”隋采想:有这么严重?我现在没嫁出去,谁就能说我一辈子嫁不出去,说不定一回定安郡,我就嫁出去了呢?可是,偷眼看了看周洲月,嫁给这厮也很不错,那样将军府还是她的将军府。周洲月看隋采的眼睛不停地打转,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但见她慢慢地点了头,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这一步,跨出去并没有那么难。“啊!我还是要回定安郡,国君在将军别苑设了暗哨,我出来匆忙,也没做什么掩饰,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隋采忽然惊呼,却见周洲月嘴角微勾,竟笑出声来,慢吞吞地说:“别担心,那些人只是我派去保护你的。”自此,隋采便无所顾忌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