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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她脖子上的黑色手印。这手印的主人……到底是谁?“……我要进宫。”魏璎珞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中一往无前,“你不告诉我凶手是谁,那好,我进宫,我自己去查个水落石出!”“胡闹!”魏清泰气得胡子都在抖,“你一定要步你jiejie的后尘吗?”魏璎珞条件反射的看了眼肩头靠着的jiejie。从小到大,jiejie都比她更聪明,更机变,更有勇气。相比之下,她只是一个时时刻刻缩在jiejie身后,需要jiejie保护的小跟班。连jiejie都没法在宫里活下来,她呢?她就一定能活到最后,并且查清真相……继而给jiejie报仇吗?“……够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魏清泰放缓了一些语气,将手伸向魏璎珞肩上靠着的魏璎宁,“让你姐安息吧。”安息?眼看着魏清泰的手就要触碰到魏璎宁,义庄内却骤然响起一声尖叫,凄厉刻骨,仿佛被人一刀插进胸口,生生剜出来的一声尖叫。“啊——”几个魏氏族人头皮发麻,忍不住抬手捂住双耳,只觉得若不如此做,便有血水顺着这惨叫声灌进他们耳朵里。魏清泰离得最近,被吓得后退几步,然后盯着眼前发出长长尖叫声的魏璎珞,略带口吃的问:“你,你又怎么了?”“安息?安息不了的……”魏璎珞抱着jiejie冰冷的,甚至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尸臭的身体,尖叫过后的嗓子带着沙哑,哭着说,“jiejie安息不了的,我也安息不了的……”众目睽睽之下,她又哭又叫,只不断重复一句话。“我要进宫。”魏璎珞哭着喊,“我一定要复仇,让你安息……让我安息。”既然是并蒂的莲花,自然并蒂而生,并蒂而死。你既然逝去,我纵使还活着,也不过是一具日渐腐朽的行尸走rou。唯有让你安息,我也才能一同安息。“疯话,全是疯话!与其让你这么疯疯癫癫的入宫,给族里招来大祸,不如……”一个魏氏老人走到魏清泰身旁,以手掩唇,对他耳语几句。魏清泰眼神复杂,听到最后,终是轻轻一叹,点了点头。紧接着几条人影来到魏璎珞身旁。她抬起头,有些茫茫然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几只大手一起朝她伸来。数日之后,一面酒旗迎风招展,白酒入新杯,旁边佐几碟下酒小菜,一人喝着小酒,忽道:“下面是谁家在嫁女儿?”几名酒客半倚栏杆,自上而下俯瞰街面,只见长街上一条大红色的迎亲队,在爆竹的噼里啪啦声中缓慢前行。高头大马上,一名新郎官儿春风得意。身后,跟着一顶小小的花轿。风起帘动,一名酒客咦了一声,抬手擦了擦眼。“咋了,风迷了眼?”旁边的客人问他。“许是喝多了,眼花了。”那酒客放下手,有些迷茫道,“刚刚帘子吹开了点,我看见新娘子了……被五花大绑的。”第二章百鸟裙三个时辰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够了。”魏璎珞打断道,“阿金姑姑,你瞅我现在这幅样子,像是能与人举案又齐眉吗?”桌子上搁着一面鎏金铜花镜,明晃晃的镜面照出屋内两人。魏璎珞一身大红色的喜服,雪为轻粉凭风拂,霞作胭脂使日匀,尤其唇上一点朱色丹,明艳不可方物,任谁家儿郎得了这样一位新娘,都得欣喜若狂。只是,谁家新娘会如她这样,喜服外头里三层外三层,捆着一圈麻绳呢?与其说是嫁人,倒更像是要将她沉塘,献祭给水中的龙王,换得一族一村的安宁丰收。“阿金姑姑。”魏璎珞淡淡道,“再与我说些宫里面的事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这些做什么?”站在她身后的中年女子叹了口气,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劝,“安心嫁人不好吗?我替你打听过了,新郎家境虽然一般,却是个实诚人,若我当年有的选,我宁可嫁个这样的人,好过进宫当了宫女之后,蹉跎岁月,老了容颜,直至出宫,也只见过皇上一面。”魏璎珞沉默片刻,轻轻问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阿金无奈一笑,“从头到尾我都跪着,只见着了皇上的龙靴,没敢抬头看一看他的龙颜。”“眼睛没见着,耳朵总听过吧?”魏璎珞道,“阿金姑姑,宫里面的人是怎样形容他的?你还记得吗?”阿金想了想,笑道:“管不住自己嘴的人,连见皇上龙靴的机会都没有,好了好了,别皱眉头,小心长出皱纹来,我给你说一件我亲眼看见的事吧。”“你说。”魏璎珞立刻一副洗耳恭听状,“我在听。”“大约是四年前的事了,一位贵人死了。”阿金缓缓道,“因为一条裙子……”随着她的话语,紫禁城的红瓦青砖渐渐浮现在魏璎珞面前,里三层外三层,如同她身上这条绳子,将她牢牢固定在了一个名叫后宫的牢笼里。来来往往的女子,或沉鱼落雁,或闭月羞花,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妙处,搁在哪儿都是名花一朵,如今聚在一处,便个个争奇斗艳,谁叫满园春色,赏花人却只有一个——当今圣上。然而花有开时,也有败时。“啊!!”惊叫声引来了一群围观人,其中就有阿金。挤进人群一看,阿金也忍不住双手掩口,发出小声的惊叫。前方是一口水井,宫女们时常要来这里,为各自的主子打水洗脸。而今将头往井口中一探,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女人的浮尸。“……她的脸被井水泡得发胀发白,已认不出她原来的样子。”阿金沉声道,“但我认得她身上的衣服,那是一条百鸟朝凤裙,死掉的是兰花苑的云贵人。”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门外时不时传来鞭炮声与贺喜声,但魏璎珞却感觉身上有点冷。一股寒气拖过阿金的声音,透过井水中的女人,侵入她的四肢骨髓里。魏璎珞咽了咽口水:“她为什么要投井?”“就是因为她身上的裙子。”阿金喃喃道,“那裙子真美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穿着裙子走在御花园里的样子,流光溢彩,分不清是阳光都聚在了她身上,还是从她身上散落下来的光……”顿了顿,阿金失笑一声:“可是皇上见了,却大发雷霆,当着众人的面,将她骂得抬不起头来。”这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