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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道:“赐花。”一名小太监立时捧着盛花银盘上来,瘦高秀女无奈,只得拿花离开。“上驷院卿甘棠临之女甘如玉,年十六。”一名圆润过头,已经发育成球的秀女走上前来。弘历只一眼便笑了出来:“一天吃几顿?”既然是皇帝问话,不好不答,圆润秀女红着脸说:“三顿。”“不止。”弘历道,“起码得五顿吧,否则怎么吃出这样的体型来,都快赶得上宫中豢养的相扑力士了。”宫中已不需要更多的相扑力士了,后宫更不需要。“赐花!”大太监立时道:“顺天府尹章佳思贤之女章佳茹红,年十五。”一名肤黑如炭的秀女碎步上前。前后已有两名秀女落选,众秀女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弘历开口问话。“每天顶着酱油晒太阳吗?”然而他又问话了。只是这个问题太过古怪,脸黑秀女啊了一声,然后茫然摇头:“没啊,臣女久居深闺,很少出门晒太阳……”“哈哈!”慧贵妃笑出声来,“皇上是说你脸黑,哟,仔细一瞧,上面还有斑呢!”脸黑秀女被她笑得满脸通红,眼中含泪,拿了赐花之后,转身就跑,身后是大太监的唱名:“下一位,太常寺卿乌雅雄山之女乌雅青黛,年十七。”少倾,一名美貌女子走了出来。与先前在御花园中的飞扬跋扈不同,此刻的她收敛起全身锋芒,展现给外人看的,就只有她最美丽的一面——她走路的姿势。每个美人都有她的独到之处,富察皇后空谷幽兰,慧贵妃牡丹国色,比容貌,乌雅青黛自是比不过这两位的,然而她走路的姿势十分轻灵秀美,十个人一起走路,旁人第一眼肯定会注意到她。即便注意不到她的走姿,也会注意到——“嗯?”慧贵妃忽然挑了挑眉,“地上是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乌雅青黛经过之处,长长两串莲花印记,开于秀女之中,止于乌雅青黛脚下。头顶上,传来弘历的声音:“你脚上是怎么回事?”他果然注意到了……乌雅青黛心中狂喜,即便拼命按捺,依然流露在脸上,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喜悦的颤抖:“皇上——这叫步步生莲。”“是吗?”弘历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她心里的错觉,乌雅青黛觉得这笑声有些冷,有些可怕,下一刻,她听见弘历冷冷道,“把她的鞋子脱了,朕看看!”第六章命在掌中……发生了什么事?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乌雅青黛抬起脸,先前的喜色还凝固在脸上,迎面就过来两个小太监,四只胳膊重重将她押在地上,然后大太监亲自扒下她右脚的绣鞋,亮出鞋底,举至御前。弘历只看了一眼,便冷笑起来:“原来是把鞋底雕作了莲花之形。”慧贵妃招招手,大太监忙将鞋底举至她面前,她看了一眼,便笑道:“鞋底还填充了细粉,难怪留下印记,倒是颇有心思呢!”她还在笑,弘历脸上却没了一丝笑意,他厉声道:“来人,叉出去!”乌雅青黛这才回过神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爬至御前,脸上梨花带泪:“皇上,皇上,臣女只是仿照步步生莲,想要博个头彩,皇上宽恕,皇上宽恕!贵妃娘娘,救救臣女!皇后!皇后救救臣女!”弘历与慧贵妃皆面无表情,唯有富察皇后叹了口气,侧首对弘历道:“皇上,秀女想要拔个头筹,也没有什么不对,您若是不喜欢,赐花就是了,这样驱逐出宫,她以后有何颜面见人?”“是啊皇上!”乌雅青黛挣开两名太监的手,狼狈的扑倒在弘历面前,“臣女入宫待选,若被驱逐出去,会给家族蒙羞,今后如何自处!求您,求您饶了臣女吧!”言罢,她跪伏在地,额头咚咚咚磕得响亮,姿态几乎与先前的吉祥重合,只是那时她不肯放过吉祥,如今弘历也不肯放过她。“朕早已明令,禁止汉军旗秀女缠足,可这次阅选,缠足者绝非一二人!”弘历声色冷淡,“非但汉军旗如此,连乌雅氏也学此等奢靡颓废风气,潘玉奴是妖妃,萧宝卷是昏君,你如今学她,是要祸乱朝纲吗!这样的女子进了宫,一定会惹出是非,朕不但要将她驱逐出宫,还要将她的父亲按违例治罪,以儆效尤!”“不,不!”乌雅青黛还想争辩些什么,但两条雄壮的胳膊已经从她身后伸出,铁钳一样钳住她的胳膊,将她往门外拖去。“不要,皇上!不要啊!臣女知错了!臣女真的知错了!”乌雅青黛如同即将送入屠宰场的牛马,拼命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对了,是那贱婢,是那贱婢害了臣女!不是我,往鞋底涂抹香粉的主意不是我……呜!”恐她大吵大闹,惊扰圣驾,身旁一名太监伸出蒲扇似的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五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声音,也堵住了她最后的机会。“呜,呜呜……”呜咽声渐渐远去,地上空余两串莲花印,证明那个名叫乌雅青黛的女子曾经来过。“来人,把地板清理干净。”弘历冷冷道,“看着就让人不舒服。”“是!”几名宫女急忙持扫帚而来。于是乌雅青黛最后一点痕迹,也就这样从宫里面消失了。“哎呀,那个……像不像乌雅jiejie?”御花园待选处,一众秀女正等候着唱名,先前几个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赐花出来了,而乌雅青黛进去之后,却迟迟没有出来,众人心中羡艳,暗地里讨论,只怕乌雅青黛已经被皇上给看中了。岂料大门一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两名太监拖了出来。“这样一个疯婆子,怎么会是乌雅jiejie呢……”有人反驳。“可她身上明明穿着乌雅jiejie的衣服……”有人一针见血。那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果穿着乌雅青黛的衣裳,不仅如此,耳垂手腕上也都戴着乌雅青黛的首饰,若说有什么地方与先前不一样,或许就是她的脚了,一双裹成三寸的小脚拖曳在地上,漂亮的莲花鞋已经不知所踪。“好疼,好疼啊……”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哭道,发出的分明就是乌雅青黛的声音,“我的脚,我的脚……”没了鞋子,皮rou就遭了罪,那双没了鞋的雪白小脚拖曳在地上,没能留下迤逦的莲花印,反倒是被石头磨出了两行血迹,蜿蜿蜒蜒的随她而行,如同两条血红色的,扭曲的蛇。“贱婢,是你害了我!”乌雅青黛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众秀女被这一幕吓得噤若寒蝉,好半天都无人说话。尤其是生性胆小的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