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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嫔晋为令妃了。”纯贵妃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笑,“富察大人,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呢?”傅恒心生警惕,面上却不为所动。“想必是个好消息吧。”纯贵妃冷笑道,“毕竟……她能晋升为妃,全是你的功劳!”傅恒终于开口,冷冷道:“纯贵妃,请你慎言。”“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纯贵妃是个聪明人,事先想不明白,事后渐渐就想明白了,也理清楚了傅恒在其中的作用。若是理不清还罢,理清之后,她心中当真是又酸楚又嫉妒。“富察傅恒,论容貌,出身,才情,对你的付出,我样样胜过她,你为何偏对她情有独钟?”纯贵妃忍不住字字带血,质问他,“甚至为了帮她,不惜自身……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玉壶紧张的左右四顾,其他宫人早已装成瞎子哑巴,一个个低头不语,只当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纯贵妃。”傅恒淡淡道,“请记住自己的身份,别问自取其辱的问题,下官告辞。”他转身之际,背后传来冰冷的声音:“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魏璎珞就算成了令妃,也别想挡我的路!”傅恒脚步顿了顿,继续朝养心殿方向走去。养心殿,西暖阁。“皇上。”傅恒只字不提纯贵妃之事,只恭敬汇报政务,“浒墅关监督安宁侵蚀关税一案,奴才已调查清楚,其管理浒墅关三年,每两实收二分五厘之并平银,谎报一分五厘。任内多次扣缴祭祀银、桥缆银、银匣银、各口岸衣帽银,共计八千余两。具体账目明细,奴才奏折上已说得明明白白!如此蠹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皇上,臣弟不赞同富察大人的看法。”一个又阴又柔的声音响起。傅恒循声望去,与和亲王弘昼四目相对。“富察大人太年轻,锐意进取是好事,但你对税关……似乎了解得不多。”弘昼对傅恒笑道,“安宁手下有衙役68人,家人79人,这百来号人要协助管理税关,却不在朝廷名录之上,安宁增加税率,就是为了填补这方面的用度。”“可笑,为了填补用度,就能随意增加税率吗?”傅恒冷声相对,“你可知道,安宁减轻了税关的负担,却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若谁都效仿他,任意加税,百姓如何自处?”弘昼:“富察大人,打仗你有一套,政务上就差得远啦!水至清则无鱼,你让税关的衙役们都喝西北风吗?”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弘历一挥手:“好了,不要再争了!就算安宁有苦衷,办事不妥是事实,朕会下旨严厉申斥,但浒墅关情况复杂,不可轻易换人,暂且让他管着吧!再有藏匿之事,一并严惩!”“皇上圣明!”弘昼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看了傅恒一眼。傅恒皱眉:“皇上……”弘历闭上眼:“跪安吧。”傅恒与弘昼出了养心殿,并肩走了几步,傅恒忽开口道:“和亲王,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该为安宁这种蠹虫说项。”弘昼:“我不是说过了么,安宁另有苦衷。”傅恒呵了一声,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嘲讽:“安宁私藏田庄6座,土地数百顷,这件事和亲王还不知道吧?”弘昼一楞。“江南贪腐案,王爷办得很漂亮,我也很欣慰你愿意认真办事。”傅恒缓缓道,“刚才我没有当众拆穿,就是不愿你受到挫折,再次一蹶不振。”傅恒念旧,不但顾念儿女之情,也顾念竹马之情,一块儿读书,一块儿习武,一块儿长大的人,即便大了以后分道扬镳,但总归还有一丝旧情在。弘昼却与他不同,既已分道扬镳,那从前的旧情就该一刀斩断,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感激你?”“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傅恒摇摇头,“但这是最后一次,请你不要因为针对我,就拿国家利益来博弈!”弘昼听了,脸颊上的rou不禁抖了一下。女人在后宫争斗,男人在朝堂争斗。两个人都是弘历面前的宠臣,弘历更听谁的意见,决定着两者的权势地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国家日后的走向。争宠的方式恰恰也是两种,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是暗地里的,与后宫相差不大,都是明面上各凭本事,比较文韬武略,城府权谋,暗地里……自也是互扯后腿,揭其短处,用尽一切手段将对方从现在的位置给拉扯下来。弘昼先前一口一个“富察大人对税关了解得不多”,“富察大人,打仗你有一套,政务上就差得远啦”,将傅恒贬低得一文不值,成了一个只知道骑马打仗的武夫……便是第二种方法。对这些阴谋手段,傅恒不屑一顾,他堂堂正正道:“弘昼,你要牢牢记住,你是大清的和亲王,肩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任何时候,泄私愤而忘公理,只会为人不齿!”望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弘昼脸色难看。“他看出来了什么?”弘昼心底暗想,“否则……他为什么要说什么泄私愤?”傅恒绝没料到,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弘昼对他的猜忌更深,自皇宫出,他很快就回到家里,将缰绳丢给迎出来的管家,傅恒奇道:“你怎么亲自来迎我?”富察府家大业大,管理这样一个家,不比管理一个后宫容易,牵马这样的小事,本不该由他一个管家来做。“少爷,您可算回来了!”管家显是刻意在门口等他的,声音急切道,“青莲出事,少夫人说她推小少爷下金鱼池,如今已被老夫人带走了!”第一百四十一章休书待傅恒匆匆赶到客厅时,屋子里或坐或站,已经挤满了人。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唯独没有青莲的身影,傅恒忙问道:“额娘,青莲人呢?”“你怎么还提她?”富察夫人脸上余怒未消,“原本我瞧那丫头样貌端丽,性子温顺,还打算抬举她,谁料她因此生了异心,竟推安儿下水!”傅恒:“额娘,青莲不是这样的人。”正给富察夫人捶背的尔晴停下动作,道:“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护着她!”傅恒冷冷扫她一眼,所有人里,他最不信任的就是她。但母凭子贵,因她生了儿子,故而深得老夫人喜爱,罢,傅恒索性当没看见她,问:“青莲现在人在何处?”富察夫人:“卖了!”傅恒面色微变。尔晴连忙开口:“傅恒,别听额娘说气话,额娘待下人从来温厚,就算青莲犯了错,也只是叫她家人领了回去。”傅恒怀疑:“真的?”见他一再怀疑尔晴,富察夫人发起火来:“若非尔晴为她求情,早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