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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太后。”魏璎珞微微一笑,“况且凭着这番话,足以让皇上记着你,不好吗?”此乃双全法,一则向弘历诉说了太后的苦衷,二则替陆晚晚争了宠。若非如此,陆晚晚又怎可能替她说这些话?“如今人人都避着寿康宫,避着太后与我,你能在这个时候过来,是你的好意,也是你的运气。”魏璎珞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心就得有好报,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论起美貌心机手段,这位陆晚晚样样不如人,偏生她却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了寿康宫,只能说每个人都有她的运道,她注定是要借着太后一事,借着魏璎珞的手,得一场造化,得一场荣华的。谁会将这样的机会往外推呢?即便是胆小如鼠的陆晚晚,也是有那么一点点野心,一点点盼头的,于是目光闪烁片刻,握住魏璎珞的手,小声问:“令妃娘娘,接下来要嫔妾做什么呢?”魏璎珞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接下来你要……”第一百六十五章离去太后派人找来的那位侍卫,名叫王天一。进了养心殿,他立刻就要跪下行礼,可是膝盖弯了半天弯不下去,于是额头冒汗,龇牙咧嘴。弘历看得直皱眉,直到李玉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皇上,王大人为护卫先帝,膝盖曾中过火器,到了老迈之时,旧患多次复发……”看着下方两鬓斑白的老人,弘历心中一叹,道:“赐坐。”李玉亲自为王天一搬了只椅子来,王天一小心翼翼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随时准备起来跪下:“谢皇上。”“……你曾亲自教授朕骑射,算是朕的师傅,朕现在问你的话,一定要如实回答。”弘历已调查过对方的身份,意外发现彼此竟有段过往,“当年先帝私访山西,钱氏夫人随行,你可知此事?”王天一迟疑片刻,回道:“皇上,是有这回事。”弘历忍不住握了握手指:“你去迎候的时候,先帝是否带着钱氏夫人一块儿回来?”王天一:“是。”弘历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太后竟敢骗朕!”王天一扑通一声跪下,因动作太急,膝盖发出咔嚓一声,疼得他捂住右膝,汗水滴落一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声道:“皇上息怒……”弘历这时候已经从书桌后走出来,快步来他身旁,一把将他扶起,目光恳切:“王谙达,你跟随先帝数十年,朕小的时候,你背着朕满院子到处跑……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他顿了顿,声音忽然透出一丝阴冷:“告诉朕,钱氏夫人……是不是被太后所杀?”王天一楞了一下,才刚起来,又重新跪了下去。弘历没说话,李玉也没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王天一开口。可以说,这个腿脚不便,两鬓斑白的老人,在这一刻,有了主宰生死的力量,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太后,决定很多人的命运……“皇上……”王天一垂泪道,“钱氏夫人为救先帝,委身于明匪,令先帝颜面尽失,她……是被先帝赐死的呀!”弘历闻言一僵。他耳边嗡嗡直响,之后王天一说什么,他其实都没怎么听进去。实际上在听到陆晚晚那个节与义的故事时,他心里就隐隐有了答案,只不过因钱正源之死,因继后的从中作梗,故而成见渐深,所以还是将对太后的怀疑放在了第一位。但拂去心头的成见,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一个失节妇人,你要她如何在后宫,在众人的悠悠之口中活下来?倘若让她活下来,她日后要如何自处?她的孩子又要如何自处?弘历忍不住想起太后那番话——“临终之前,她拉着我的手,迟迟不肯闭上眼睛,直到我答应她,会将你当成亲生儿子,她才闭上了眼。”……是啊,除了死,钱夫人哪还有别的路可走?除了将儿子托付给太后,她哪还有别的路可走?“……太后。”弘历忽然喃喃一声,冲出门去。他心中有愧,恨不得立刻跪在太后面前请罪,然而寿康宫空空如也,弘历看着人去楼空的寿康宫,看着空荡荡的雕花窗,慢慢转过头来,质问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太后呢?”宫女战战兢兢回道:“太后……太后带了令妃,出宫养病去了。”“你说什么?”弘历惊道,然后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大叫道,“备马!速速备马!!”飞马出宫,一马当先的是弘历,身后跟着一群侍卫,见弘历不要命似的鞭马,一个个神色紧张,紧紧护卫在他身侧,怕他一不留神摔了。“吁!”弘历忽然一勒马,马蹄扬起,然后落在地上,踩着小碎步走来走去,弘历坐在马上,看着拦路那人,“……庆贵人,你要做什么?”陆晚晚面色苍白的给他行了一礼:“皇上,嫔妾奉太后之命,在此恭候皇上,有几句要紧话,请皇上屏退左右。”弘历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们一个个策马后退,他翻身下马,走到陆晚晚面前道:“太后说了什么?”“太后让嫔妾告诉皇上,先帝当政十三载,唯万寿节休息一天,从未木兰秋狝,更无冶游玩乐,励精图治,不过想做个好皇帝。先帝曾说过,他这一生,承受着谋父、逼母、弑兄、屠弟的恶名,如负着巍峨大山,逆风而行,自知对于储君而言,名正言顺多么重要!”陆晚晚叹道,“他并非不痛惜钱夫人,是不想让皇上蒙羞啊!”弘历沉默地听着。“那日太后奉命,捧鸩酒去见夫人,夫人一言不发,只向太后拜了三拜,便慨然赴死。”陆晚晚说到这里,感同身受似的,眼中也盈满了泪水,“太后说既受她三拜,便承了千斤重托,要如亲生母亲,呵护皇上一生……”弘历长叹一声,将头高高昂起,眼角有泪水在滚动。好不容易将眼泪忍了回去,他猛地翻身上马,朝太后离开的方向追去,背后,陆晚晚急急喊道:“皇上,皇上,太后说紫禁城不清净,要去圆明园养病,令妃娘娘会照顾好她的,让您不要追了……”弘历哪儿肯听,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马身上,马蹄卷起一片烟尘,朝太后的马车追去。但若是一个人去意已决,又如何追得回来。得得得,车轮滚往圆明园的路上,太后倚着迎枕,嘴里吃着刘姑姑奉上的茶,看起来好整以暇,神色自若,全不像有病的样子。“怎么?”她放下茶盏,对坐在对面的魏璎珞笑,“有话要问我?”魏璎珞好奇道:“太后何时康复的?”太后笑道:“你应该问,我是何时生病的。”魏璎珞有些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