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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带走了一个小娘子,想来就是这位顾小娘子了,她几番大难不死,怕是必有后福呢!”夏夫人想到自家小姑也是被杨国公府小世子救上来的,说不准,也要因祸得福,状似无意地问道:“珊儿,你知道是谁救你上来的吗?”夏元珊皱眉道:“不是林府的女使吗?”夏夫人笑着没有说。杜氏的厢房东边,顾言倾尚昏迷着。却不是因为肚里灌了水,而是伤口浸了冷水,又破开了,引发了伤口感染,陈太医让女医给她重新换了药,对着杜氏道:“怕是得过了今晚才好说。”“是伤口感染?”沈溪石猝不及防地从门外进来,杜氏见他也换了衣裳,脚上套了靸鞋,墨黑的头发尚氤氲着水汽,散在身后,叹道:“溪石,你这样子,絮儿醒来会为难的。”“杜姨,我说过我会娶她!”沈溪石望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儿人,轻声道。在湖里的时候,他不由痛恨自己,既然已经找到了她,为什么还要纵着她,让她一个人在这汴京城里头四处乱撞,为什么不好好地将她护在身边?如果,如果他今天没有及时到林府,没有跟着杨叔岱跑过去,她会不会就此沉睡在湖里不会醒?杜氏见溪石眉眼间的坚定,微微动容道:“一辈子如斯短暂,你想护着她,也无可厚非。”沈溪石看了一眼陈太医,老太医点点头,识趣地告辞,留了医女在隔壁待传唤。杜氏望着陈太医的背影,只道:“说吧,你想问什么?”“杜姨,顾家的事,其实你知道一点。”沈溪石眼神里透着笃定。不然以她夫妇二人和张丞相、贵妃娘娘,乃至陛下的交情,不至于要将言倾藏这般多年。杜氏听见这话,并不惊讶,拿了帕子边擦着手,边反问道:“你心里也清楚一点不是吗?”不待沈溪石回答,又很快地道:“不过,你我都是猜测罢了,没有实据。”沈溪石趋前一步,“实据在哪里?”“当时那一场大火发生在夜里丑时末一刻,顾家夜里自来有巡夜的人,那许多的桐油,不可能倒得无知无觉,顾家主仆共有一百一十八人,除了言倾,尚有五人的骸骨没有找到。”杜氏一直怀疑那一场大火是府里的jian细与府外的人里应外合的,不然好端端的府里怎会有那许多桐油倾倒的痕迹。那五个不见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潜入顾府的细作。沈溪石蓦地抬头盯着杜氏的眼睛看,一字一句地道:“杜姨,你没有告诉她,你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找到真凶,因为,连你也查不到一点线索!”第29章庶子沈溪石话刚说完,便听到里头藿儿在唤着:“小娘子,水!”沈溪石一喜,“倾儿醒了!”抬脚便要进去,一把被杜姨拦住,对他轻轻摇了头,低声道:“是絮儿!”顿了一下,又道:“莫要告诉她!”沈溪石深深看了杜姨一眼,见她面露忧色,点头应下,便往里间去。这一回杜氏没有阻拦。里头,顾言倾正就着藿儿的手喝水,喉间火烧烧的,一会儿便喝完了一杯,藿儿忙去倒,却见沈枢相将茶壶拿到了床榻前,提着刻着莲瓣纹的玫瑰色茶壶往同色的水杯里倒水。顾言倾正难受得紧,又忙咕了一杯,喉间好像没有先前那般干裂的疼,又就着藿儿的手喝了第三杯。沈溪石再要倒,顾言倾哑声道:“够了!”藿儿放了茶杯,又问顾言倾,“小娘子,医女在隔壁候着呢,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就去唤她!”顾言倾闭了眼,浑身酸疲得连眼皮都不想动一下,藿儿见她很辛苦的样子,对沈溪石道:“沈大人,我家小娘子要休息了,还请您回吧!”藿儿很感激沈枢相救了自家小娘子,先前她和其他的小女使原都在花厅的西侧厅里侯着,她口渴喝了一杯水,腹部便一阵绞痛,去了茅房,一回来便不见了荔儿和小娘子,心里一直十分自责。沈溪石温声道:“杜姨在外头,你放心便是,荔儿怕是也受了风寒,你快去看看吧!”藿儿又看了眼自家主子,见主子没有开口,便退了下去。沈溪石坐在了脚踏上,背靠着顾言倾的床边,眼睛望着前头尚在晃动的点缀着珍珠的纱帘,“絮儿,我们成亲可好?”他的声音暗哑,像积蓄了许久的能量才吐出了这么一句。床上的顾言倾眼睑上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并没有睁眼。“絮儿,一生如此的短暂,我只想和你多处一些时光,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你,你不想和我说的事,也可以不说,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就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在这一世,可以将你护在身边。”低沉的男声像夏日间泠泠的溪水,静缓缓地从远处淌来,树荫滤去了日光的燥热和俗世的浮尘,一段荷花俏俏地立在溪谷中,清凉的让人格外的宁静。顾言倾的大脑瞬时放松了下来,好像这么一会才终于挨在了四层金丝棉絮被上一样,被褥的暖香,引得她渐渐入了梦乡。等匀称的呼吸传来,一直等着回应的沈溪石才惊觉床上的人睡着了!给她掖好了被角,出去换了林家的两个女使来照看,才去找杜姨,“杜姨,落水一事,可查清楚了?”杜氏点头,“是张如绮往甘以芙身上扑去,甘以芙死死地抓住了絮儿和夏小娘子的胳膊,一同带了下去。“夏家一早派了小女使过来,将当时的情况与杜氏说了一遍,恰好又有林府的四个小女使去水榭里上果脯点心,可以佐证夏小娘子的说辞。沈溪石眉目间透着森森的冷峻,不过毕竟在林府,他也不会让杜姨难做,深深做了一揖,“杜姨,此事,就交由您处置了!”杜氏点头,“絮儿这边你晚些时候再来看看吧,左右在我府上,你不用担心女使伺候不好她。”沈溪石知道杜姨是为絮儿的名声考虑,不然他先前那般不顾性命地救絮儿,此时又在内院待得太久,难免会让嚼舌根子的,抓住了话头。杜氏让女使过来替沈溪石束了发,拿软话劝道:“若是絮儿应了你,你们的亲事还是早办些为好,我在汴京城里头,尚可帮你们看顾一二。”沈溪石听见“亲事”二字便亮了眼,素日冷寂的人,此时看杜氏的眼神透着感激。杜氏摇摇手,让他快些出去。沈溪石刚出垂花拱门,便与大将军林承彦碰到了,沈溪石刚要执晚辈礼,被林承彦一把拉了起来,“都是虚礼,算了,听说你刚才又落了水,好生养着,我出京之前,还准备和你畅饮一回呢!”“林叔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