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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徐参知觉得怪异的是,为何陈荨倒像是笃定了顾絮就是承恩侯府的那位顾二娘子?难道顾家真的有人从那场火海里逃生了?那又是谁救了她?在满朝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致以一词的禁忌中,谁有这般大的胆子?不知怎地,徐参知此时的脑海里忽地出现了先帝的那幅画。顾承旨,关于沈婕妤的画,还有顾二娘子,沈溪石,林承彦和杜恒言。徐参知总觉得似乎有一个和这些人相关的秘密。廖氏悄悄抬头见他又陷入沉思,面上隐隐地出了一层热汗,想着顾meimei交代自己的事,壮着胆子往前挪了两步。女子的馨香闯入了徐参知的鼻腔里,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廖氏乖巧地喂着徐参知吃绿豆汤,一勺又一勺,温柔又耐心。徐参知莫名地就回过了神来,眸光沉沉地望着廖氏,廖氏觉得时机差不多,低着头忐忑地道:“老爷,今日妾身没有忍住,帮着沈少夫人说了两句话,妾身会不会给老爷添惹了事端?”徐参知一早就知道今个那一桌有哪些人,自家meimei在的,怎么样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捏着廖氏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嘴角微勾了一下,“不妨事,你平时里不是不喜在外头开口,怎么这会没忍住?”廖氏咬唇道:“沈少夫人和我年纪差不多大,今儿个和我聊了很多蜀地的趣事,她们都很少搭理妾身,所以,所以……”徐参知挑眉,她是知道廖氏每次参加宴席时的模样,只当她是难得遇上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也没多说。廖氏一把勾住了徐参知的脖子,“爷,你说,那沈少夫人真的是承恩侯府的小娘子吗?”“你说呢?”“妾身觉得不是,妾身也是听过承恩侯府的事的,那么一场大火,顾家的人不是应该都死绝了吗?如果有没死的,顾家又没罪,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给家人来收尸?”徐参知摩挲着廖氏的手心,“不,顾家有罪。”不是叛国的罪,也定然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否则堂堂承恩侯府,太皇太后的母家,一百多口人岂会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惨死在火海?徐参知一边说着,一边似乎也相信沈府的顾氏,真的是顾言倾!***顾言倾火急火燎地到景阳侯府说要见静晏的时候,门上的婆子眼神闪了一下,说要去问老夫人。顾言倾喊道:“不用去打扰老夫人,我与侯夫人约好的。”说着,也不等那婆子再开口,带着荔儿往静晏的院子里去。她到底是沈枢相的夫人,府上的小世子又和沈枢相交厚,也不敢拦着,直差人去后头通知了老夫人。顾言倾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心越来越往下沉,直觉阿晏这回真的出了事儿,想到这里,脚下便小跑了起来。到得静晏院子的时候,芦烟正在院子里煎药,看见顾言倾,立即便红了眼,“沈夫人,您可算来了。”“你家夫人呢?”“在里头躺着呢,还没有醒,拂冬在守着。”顾言倾进去看了一眼,见静晏躺在床上,面上潮红,脸上有些烫,高烧竟然还没有退下来,忙问:“不是说请了太医吗?”拂冬道:“太医说还要过一两个时辰。”荔儿上前问道:“拂冬jiejie,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侯夫人怎好好地就高烧不退了?”拂冬一听这话,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恨声道:“曹家那不要脸的小蹄子,昨夜以夫人的名义将侯爷骗去了后花园,夫人这边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那小蹄子衣衫尽褪,赤`条条地躺在水榭里,夫人看到,许是骇住了,往回走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栽到了湖里。侯爷立即便跳下去救了夫人上来,但是夫人半夜就发起了高烧。”“你家侯爷呢?”“侯爷去老夫人那了。”顾言倾没有再说什么,望着床上的人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她知道,静晏一开始嫁给景阳侯,许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可是处了这么几年,大约也是有些感情的,先前嘴上说得再无所谓,真看到景阳侯和旁的女子衣衫不整地在一处的时候,大约也是深受了一番刺激。拂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声道:“夫人出嫁前和国公府闹得就有些不愉快,这些年从不主动回府,也不会和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说她在侯府的处境,老夫人欺负夫人越来越到明面上。”芦烟也道:“沈夫人,我家夫人就和您还说几句话,您劝劝她吧!”顾言倾给静晏换了一个湿帕子,望着静晏在梦境里也皱着的眉头,忍不住替她揉了揉眉头,“好,我会劝她的,芦烟你去看着药,拂冬你再去换一盆水。”阿晏是十分内敛的性子,能够突破内心的恐惧,却喜欢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而她喜欢的人,并没有能够给她很好的安全感。顾言倾伸手握着静晏的手,轻声道:“阿晏,我知道你不想醒来,不要怕,你还有我,他们不要你没有关系,我要你!”魏静晏的眼角毫无预兆地滑了一滴泪。恰在这时,景阳侯回来了,看见顾言倾在,皱了眉头:“沈少夫人怎地过来了?”顾言倾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有些疲惫,下巴微有胡茬,嘲了一声,“难不成你们不关心静晏,还不准别人来关心?”顾言倾此刻对景阳侯一丁点好感也没有,景阳侯年长阿晏十五岁,又不是头次娶妻,早已不是什么稚嫩的小郎君,还连累得阿晏心灰意冷,她心里堵着气,到口的话便带了刺:“听闻景阳侯不日就要纳如花美眷入府,倒是要恭喜一声。”景阳侯心头一哽,到底顾忌着静晏平日里最待见这沈顾氏,没有反驳,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待阿晏醒来,还请沈少夫人多宽慰两句,先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好,让阿晏伤了心。”顾言倾见他这样,心口的郁气越发出不来,“景阳侯,你既对她不上心,当初为何又娶了她回来?”顾言倾也知道当初成婚的事,不能一味地怪景阳侯,是阿晏自己愿意的,可是此刻看着阿晏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顾言倾还是忍不住迁怒。“阿倾!”床上一直昏迷着的人,忽地拉了拉顾言倾的衣袖。顾言倾一喜,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忙摸了一下阿晏的额头,见还guntang得厉害,哽咽道:“你怎么那么傻,园子那么大,你好端端地往湖边走什么?”魏静晏一哂,那两人就在湖边的水榭里,她不去怎么能看见,反握着阿倾的手,虚弱地道:“阿倾,带我走!”顾言倾立即红了眼,低低地应了一声:“好!”一旁的景阳侯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双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