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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改变命运的勇气。阿倾决定的事,魏静晏就算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打算说什么意见相左的话,日子是自己过的,廖氏既是觉得再不走,就要死,想来也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廖氏接过魏静晏递过来的绢帕,擦了眼泪,稍微收拾好了情绪,才端肃地对顾言倾道:“昨个晚上,我将老爷灌醉了,听他咕哝西北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儿,最近朝里大臣们都在忧心此事,好像和林将军有关。”顾言倾心上一跳,魏静晏眼睛一闪,忙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你别急,我让芦烟回一趟侯府问一问。”西北的事,魏静晏早两天就知道了,景川平派人送了信给她,汾州一夕沦陷,沈溪石和景行瑜都受了伤,好在无性命之忧。景川平和她说,问题出在,汾州之所以沦陷,是因为汾州内有丹国的细作,而丹国和拓跋申勾结,杜氏被封为丹国的耶嘉郡主,这些年来和丹国王室一直走得颇近,眼下林将军要驻守在太原府,如果太原府再沦陷,林将军和杜氏定然是有通敌叛国的嫌疑。再加上,顾言倾的身份,借由陈荨之口,这半月在汴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承恩侯府当初也是顶着一只说不清道不明的“通敌叛国”的帽子。这也是这些时候,魏静晏一直没有回府,景川平也不再来接的原因,景川平知道妻子对顾言倾的看重,眼看着沈溪石和顾言倾就要卷入风波的中心,静晏不可能不管顾言倾。顾言倾从最初的担忧过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对着静晏勉力笑道:“不用担心我,溪石和杜姨不在,我会好好护着自己和他们在汴京的家。”廖氏有些愧疚地道:“我昨夜原想多套些话出来的,可是他戒备心太重了,便是喝醉了,深些的东西,也是闭口不提。”顾言倾安慰她道:“没事,廖jiejie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御书房里头,赵元益看了底下传上来地邸报,猛地将一碗茶扔向了明远伯跟前,气得来回走了两圈,才恨声道:“好,好得很,先失了庆州,又失了汾州,现在连太原府的粮仓都烧毁了!下一座城是太原府?真是好得很!”明远伯早在茶碗扔出来的瞬间,便跪在了地上,后背早已冷汗涔涔,“臣有罪!”赵元益望着自家这个舅舅,心口都在喷火,到底顾着太后的颜面,即便是恨得牙齿都打颤,还是压了怒火,只重重地“哼”了一声。魏国公出列道:“明远伯远在京城,岂能知道永庆军在西北的战务,陛下,当务之急,是要让河北、河东宣抚使陈巍山调兵前往支援,另外,要紧急从附近的州县调一批粮草过去应急,以防战事拖长,汴京这边也要调些粮草送过去才是。”赵元益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冰冷地看着底下的大臣们,“谁去押运粮草?”“臣愿前往!”出列的竟然是张丞相。赵元益的眼眸沉沉,抿唇道:“朝廷离不开丞相。”张丞相道:“陛下,粮草乃当务之急,容不得半点闪失,臣奏请陛下恩准臣前往太原。”赵元益尚没有说话,一旁的景阳侯出列道:“丞相是肱骨之臣,前往太原实是不妥,臣愿代丞相前往太原府。”赵元益望着底下的张丞相和景阳侯,没有说话,半晌,指了楚王之子淮阳郡王前往。众大臣走后,朱阑低眉垂眸地又重新上了一碗茶,正打算退下去的时候,听到上头的陛下问道:“朱阑,你说,朕此次派淮阳郡王去,会不会寒了张丞相和景阳侯的心。”朱阑低声道:“林将军和夫人杜氏都在太原,汴京都知道他们与张丞相是故交,景阳侯府小世子是景阳侯的软肋,此二人都有牵绊,奴婢觉得,淮阳郡王倒比这二人好些。”赵元益没有出声,静静地看了朱阑一眼,很快又略过了目光。朱阑等了一会,见官家没有吩咐,悄悄地退了下去。关门的时候看到那朱黄的背影,心里暗暗吐气,她知道陛下不是不相信张丞相和景阳侯,而是此行,若是有不妥,张丞相和景阳侯难免要受到牵连。帝王心,难以测,朱阑作为御书房里,唯一一个得了陛下青眼的直笔宫女,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即便看破陛下的意思,也从不道破。只是想到西北,也不由提起了心,陛下这是不相信太原府可以保住。等端着托盘到外面的时候,廊下左前方的桂圆公公对她招了招手,“丫头,里头怎么样了?”朱阑悄声道:“陛下似乎不甚畅怀,公公不妨多劝劝,这一回林将军守着,太原府定然不会落入贼人手中的。”桂圆公公摆摆手让她去歇着,望着那紧闭的御书房大门,心里微微叹气,太原府不沦陷最好,若是太原府再出事,便是陛下有心袒护,现在西北的那几人,也是难以脱罪了。桂圆公公微微叹息一声,这汴京城又要暗流涌动了。第79章得知太原府里头,沈溪石醒转以后,茫然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稍微一动,后背便扯得疼得慌,全身有点湿黏,头疼喉咙干涩,见杜姨进来,艰涩地问道:“杜姨,可有京城那边的消息?”杜氏见他面色苍白,忙端了杯水给他,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言倾,京城还有那许多故人在,言倾一时半会不会出事的。”沈溪石喝了一口,喉咙稍微好了一些,才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各处的伤,幸好腿脚无事,只是后背中了三箭,芦烟端了药过来,沈溪石一口便咕了,这么会儿,眸子渐渐清明了些,“太原眼下形势如何?”杜氏微微叹了口气,将粮草被烧的事告诉了他,又将言倾写信来的,福州杨家试图重回太原府的事说了,沈溪石点头道:“先前陛下寄来密信,福州杨家那里倒无需担心,陛下会安排,我们听命行事便成。就是粮仓一事,汴京肯定会遣送一批新的粮草过来,我们无论如何要支撑到那时候。”杜氏话在喉咙里滚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言倾的身份怕是瞒不过去了,陈大学士的女儿,单名一个“荨”的,一直在汴京城里张扬阿倾是承恩侯府的顾二娘子。”沈溪石一听这话,气血上涌,“陈家?”杜姨一说他就想起来,陈荨是谁了,当年无论才貌都比不过阿倾的陈小娘子,纵使不喜欢阿倾,每次见到都敢怒不敢言,直到汴京中都知道阿倾看上了他,陈荨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欺阿倾一头的着力点,穷尽各种词汇贬低、嘲讽阿倾身为侯府贵女不自重自爱,反倒是看上了一个低贱的私生子。想到当年的那些污言秽语,沈溪石依旧觉得心口那里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