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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虽有侍卫,可因知道关潜是公主托付给镇北王的,便并未如何。关潜尽量不动声色,假装不经意地,在马上微微倾身向着马车的方向凑近,耳朵竖起,想听听是何动静。随车的侍卫是赵宗冕的亲卫,早看出关潜举止有异,只是不便喝破,如今见他如此,便笑道:“小公爷,可是找王爷有事?”关潜正歪着身子偷听,蓦地受惊,整个人在马上晃了两下,几乎滑下马鞍。他忙拉住缰绳,讪讪道:“没、没事。”就在这时候,车门猛地给推开,镇北王黑着一张俊脸跳了下来。关潜见他脸色不对,心头的狐疑更重,一时却不敢出声。赵宗冕的亲卫将他的马儿拉了过来,镇北王却并不上马,脸色很是怪异,难以形容。一转头,突然对上关潜注视自己的目光,赵宗冕越发没有好气儿地喝道:“你怎么在这儿?”关潜被他一瞪,整个人有些慌了,虽没做贼也觉心虚,便期期艾艾道:“我、我……我见王爷不见了,所以到处找找。”“难道本王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赵宗冕恼怒之下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整个人愣在当场。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脸色只有一两分红,这会儿竟紫涨起来,一跺脚,翻身上马,马鞭狂甩,居然一骑绝尘地往前去了!“王、王爷!”关潜呆若木鸡。身后两名禁卫也同样满面诧异,突然其中一个低低对另一个道:“看王爷这样,多半在王妃处又吃了瘪……”另一个也无法置信般道:“在女人跟前吃瘪这还是头一遭儿,也难怪王爷憋火成这样。”这些日子他们跟在赵宗冕跟西闲身侧,不管是野地宿营还是防卫,点点动静都听在耳中,对两人之间的情形自然是心知肚明。两人说话虽低,奈何关潜离的近,听得一清二楚,小公爷心想:“原来他们都知道了,先前还都装的没事人一样。”抬眼看向赵宗冕消失的方向,心里又有些担忧,不知道镇北王这一怒之下跑到哪里去了,同时马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成了小公爷心里的不解之谜。镇北王带兵打仗,从来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连最凶悍的蛮人也要对他俯首称臣。对外他喜欢纵横沙场,对内最爱的自然是醇酒美人,对外是蛮兵俯首,对内皆美人跪伏,冲锋陷阵,肆意挞伐,酣畅淋漓,对他来说,两样都是十足快意、引以为傲之事。却着实想不到,生平第一次尝到败仗的滋味,却是以这种寻常男人都无法忍受的方式……且不仅“降了”,而且挂彩。他太低估了这数月来心心念念,点点滴滴汇集起来的无法阻挡的狂飙之势,也着实想不到,这种累积的心理上的快感在真正得以宣泄的时候是如何强大,强大到他自己都来不及遏制,无法自控。才一入巷,就像是烈火干柴,易燃易躁,一遇到火星,陡然便腾空灼烧。耳畔听到西闲短暂隐忍的呜咽,然后是她贴了过来,肩头随之刺痛,是她咬伤了自己……可就在那瞬间,一切开始失控。对向来肆意,任情妄为的他来说,这一切好像没开始就已经结束。那瞬间错愕,震惊,不信,但一切已经发生。简直似奇耻大辱。其实西闲不大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以为,所谓周公之礼便是如此,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除了……好像真的有点快,但那并不是不好,反而极好,毕竟对她来说,“长痛不如短痛”。只是赵宗冕的表情有些太怪异了……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西闲看出来,他好像不肯面对或者心有不甘似的,倒像是做错了……之类。但她当然不会问,事实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甚至连西闲自己都不确信发生了什么。直到外间传来侍卫的喝问,听到小公爷的答话,然后赵宗冕就迅速收拾妥当,转身头也不回一语不发地下车去了。结束了?西闲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错愕之下,又有点“如释重负”。她忍着不适稍微整理了一下,突然察觉口中有令人难以忍受的血腥气。抬手在嘴角擦了擦,西闲猛地醒悟,方才自己好像咬了赵宗冕。那一瞬间无所适从,像是才脱了水的鱼,西闲来不及多想,一口咬在了赵宗冕的肩颈上,那时候还没觉着怎么样,这会子回味过来,不由打了个冷战。他气冲冲似的走了,难道跟这个有关?任凭西闲如何聪明,也万万想不通,赵宗冕“铩羽而归”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镇北王满肚子的怨艾,怏怏不乐,半天没回西闲的马车旁边,有亲卫来过一次,给他能杀死人的眼光逼退。眼见黄昏降临,队伍在氓山脚下驻扎,赵宗冕回头看了一眼车驾的方向,仍是冷着脸不去靠近。直到火头军做好了饭,有个人悄悄地靠近过来,小声叫道:“王爷……”赵宗冕早听出是关潜的声音,动也不动,直到小公爷又叫了声:“小舅舅。”“舅舅就舅舅,小什么小?”赵宗冕皱眉斜睨他一眼:“真他妈啰嗦。瞧你那娘娘腔的样儿。”关潜看着他在夜色中更加黑的脸色,心中蓦地掠过白天里那震动了一会儿就消停的马车,他咳嗽了声:“舅舅,我听伺候王妃的人说,她有些不舒服,像是病了。”赵宗冕本满脸郁卒,听了这句突然回身:“你说什么?病了?”关潜道:“是,像是从下午开始就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赵宗冕猛然起身,翻身上马往回赶去。西闲确是病了,连日的颠簸,早就让她精疲力竭,何况心弦始终紧绷着,今日这一场,却仿佛把这些日子的内外郁结都点燃了,勉强撑了会儿,就觉着头疼发热,一阵阵地晕眩。等赵宗冕回来之时,西闲正晕厥过去,奶娘跟杞子守在旁边,杞子已经担心的哭了起来。正着急中,赵宗冕拉着随军大夫来到,上前把西闲抱了起来,见她双目紧闭小脸雪白,试了试,呼吸都微弱,赵宗冕揪着心看向军医。军医看了看西闲脸色,又细细听了脉,对赵宗冕道:“王妃是因太过劳累,内里郁结又加上吹了点冷风感了风寒所致。”赵宗冕道:“只说要紧不要紧,怎么治。”军医道:“王爷,最好让王妃停下来休养妥当了再走。如果一直这样劳顿,只靠药石之效的话,只怕很难调治。”当夜,西闲模模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被赵宗冕抱在怀中。白天的记忆一点点清醒,正以为他又故技重施,却突然发现不对。原来自己并不是在马车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