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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像是睡着了,可他从没有睡得这样沉过呀,按理说这时侯早就该起来了。”西闲这才反应过来,忙掀开被子道:“泰儿还没有醒?”才一动,仍觉着腰肢酸软难当,到底是有些不适,只是比起上次却也算是一天一地,不能相提并论。外间听见动静,忙来撩起帘子,阿照脸色忐忑:“回娘娘,不知怎么,太子殿下至今还没睡醒,奴婢们……也不敢去吵嚷,不知到底怎么样。”西闲忙披衣下地,到了偏殿,果然见泰儿睡在床上,脸色红扑扑的,睡容仍是甜美无邪。见他神色正常,西闲略松了口气,便在旁边坐了,轻轻地叫道:“泰儿,泰儿是时候起了。”小家伙仍是沉沉睡着,竟好像丝毫也没听见西闲的声音。西闲本以为自己一叫泰儿就会醒来,突然见他这样反常,心也已经慌了。“泰儿?”西闲俯身,手轻轻在泰儿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泰儿却仍是一声不吭。西闲的心怦怦乱跳,浑身发抖,手指颤着在泰儿鼻端一试。因为太过惊慌几乎产生了错觉,仔仔细细地定神,才察觉鼻息沉稳。西闲又是安心,又是慌神,既然呼吸正常,为何竟然唤不醒?这边儿她连叫两声,背后阿照早催促着太监去传太医。西闲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忙将泰儿紧紧抱在怀中,只觉着小家伙身体温软如常,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是沉睡不醒。终于太医先鸡飞狗跳地赶了来,上前先诊了脉,又打量泰儿的脸色等等,也诧异道:“太子的脉息正常,并不是有急病的样子,娘娘,请让臣再近一步看看。”西闲本抱着泰儿并未放手,听了这话才松开手,仍让小孩子躺平了。太医凑近了,先看了看泰儿的眼睛,又靠近了,突然惊的色变,回头问道:“谁给太子喝酒了吗?”在场都是甘露宫伺候的宫人,闻言个个发怔,阿照忙道:“这是绝对没有的事,太子年纪还小,谁敢给他酒喝呢?”西闲听见“酒”,说道:“泰儿之所以不醒,难道、难道是因为喝了酒?”宋太医道:“娘娘且闻一闻太子爷的嘴角,明显是有酒气的。若是老臣判断的不错,太子并不是急病,也不是别的怪症,只是不知给谁喂了酒喝,太子毕竟年纪太小不能承受,所以……醉晕了。”在场众人均都窒息,阿照急得说:“这个是绝不能的,就连昨儿娘娘带了太子去赴宴,我们也都看的好好的,别说是酒,什么沾酒的东西一样也没碰过。”对于泰儿这样年纪的小孩子来说,酒水之类的跟毒物差不多了,如今宫内只这一个金疙瘩,又有谁敢大逆不道?就在这时,凤安宫里吴皇后因为也听了动静,忙忙地赶了来,边往内走便问道:“太子是怎么了?”西闲一直发愣,竟忘了给皇后请安,幸而阿照迎着,太医也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皇后。皇后也大惊,忍不住露出怒色:“是谁这样大胆,太子这样年纪怎能喝酒,想给诛九族吗?”说着环视在场众人。西闲却道:“娘娘……”吴皇后见西闲两眼红红地还含着泪,吴皇后道:“meimei别急,太子不至于有事,再多传几个太医来,看有什么法儿让太子尽快地好好醒过来。”皇后吩咐了这句,又道:“不管是谁,总是有法子查出来的,竟敢……”西闲道:“娘娘,这件事跟他们无关。”吴皇后愣住:“meimei说什么?跟他们无关?那是谁?”西闲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内,手扶着额头,并不做声。昨晚上赵宗冕夤夜才回来,满身酒气,连胸前都酒水淋漓。泰儿昨晚上寸步不离地随着她,自然是滴酒不沾,总不能是泰儿随着赵宗冕回来后……又给什么图谋不轨的人硬灌了酒吧。如此说来,让泰儿喝酒的是谁,早就呼之欲出了。皇后见西闲脸色有异,她的反应倒也还算是快,当即挥手让在场的宫女太监们尽数退下。“meimei,到底是谁?”吴皇后轻声地问,谁知才一靠近,突然发现西闲颈间若隐若现的数点莓红,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吴皇后一震,几乎后退出去,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往下,却见西闲并没掩好的领口处,蝶骨往下,依稀竟也若隐若现地……皇后突然窒息了。西闲因为才醒来就听说泰儿有异,所以也没顾上整装就下了地,后又见泰儿唤不醒,更加顾不上自己了。此刻因为心神巨震,浑身乏力地靠在圈椅内,乌发松松地散开,衣衫微微凌乱,全然没留意自己仪态尽失。此时,外头李夫人跟柳姬一块儿来了,原来两人也才听说,不知何故,急急地赶了来。皇后忙止住她们两人,把太医的话略说了几句。柳姬走上前看了会儿泰儿,又握了握他的小手,确信脉搏呼吸都正常。这才转身走到西闲身边,见她发髻斜坠,星眸含泪,不由道:“别担心,小孩子喝醉了不打紧,睡上一会子就好了。”西闲略一点头,泪便随着落地。四个人才站了片刻,外头新传的太医也到了,跟太医一块儿来的,却是赵宗冕跟顾恒。赵宗冕拧眉道:“泰儿怎么了?”眼睛便看向西闲。西闲坐着未动,也不答,好似全没有看见他一样。吴皇后却道:“太医说是……是喝醉了。不知是谁给了他酒喝,臣妾方才还想审问到底是谁给了太子酒喝呢……”赵宗冕听到“喝醉”,微微一震,像是有些疑惑。他看看像是熟睡的泰儿,很快却又笑道:“朕还以为是怎么了呢,不过是喝醉了也弄得这样兴师动众,不用审问了,是朕给他喝的。”吴皇后先前听西闲欲言又止,就有所猜测了,毕竟昨晚上最后是赵宗冕带了泰儿去的。如今见他承认,便道:“皇上、皇上怎么给他酒喝呢?”赵宗冕道:“怕什么,他毕竟是个男孩子,而且只……”赵宗冕话未说完,却给西闲打断。“他才三岁,皇上以为他跟您一样吗?”西闲声音冷冷的,仍是坐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也并未抬头。赵宗冕一愣,在场众人也都呆住。柳姬就在西闲身边,闻言忙笑道:“娘娘是太担心太子的安危了,不过皇上也并非故意的,再说……太子不会有事的。”西闲这才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赵宗冕:“他现在昏迷不醒,皇上居然还不当回事?泰儿才这样小,若是醉死过去呢?皇上怎么说,难道也轻描淡写的一句兴师动众?怕什么?皇上不怕是不是,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