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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也要查出是谁弄进来的。”顾恒道:“是。”“还有禁军方面,也即刻戒备,加强巡防,还有通知城外驻兵,整肃自查……”赵宗冕说完,皱眉道:“还不走?”顾恒略微迟疑,掂量西闲的交代:“娘娘听说尹西园送了信,所以想……想亲自过目。”赵宗冕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立刻回答。顾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此缓慢,仿佛随时都会停下来。赵宗冕抬手,将桌边的折子跟信捻起来,往地上一扔。顾恒看着地上的东西,心更往下沉去。苏霁卿上前将两样东西捡了起来,朝上说道:“顾统领既然有要务,那么,这信就让微臣送过去吧。”赵宗冕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你去也好,你毕竟跟尹西园比较熟悉,她也是……倒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商议商议,去吧。”苏霁卿听出他话中另外有话,但在这种情形下,尚能如何,只躬身领命,退了出来。正顾恒也一块儿出殿,顾恒见地上的血渍已经给清理的差不多了,便问:“是谁的血。”苏霁卿道:“方才冯指挥使带了文安王世子过来。”“他?”“世子坚称这件事他并不知情,皇上……皇上就把那手指……”苏霁卿顿了顿,低低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让世子满门陪葬,世子惶恐,宁肯一死以证明清白。”顾恒屏息:“死了?”“龙骧卫阻止的及时,方才被送去急救了。”顾恒说不清心里的滋味,轻轻笑了笑。苏霁卿道:“顾大人,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再意气用事。”顾恒道:“三爷说的是,放心,顾恒明白。”苏霁卿道:“尹西园这人,是我小看了他,他料到皇上会压着这件事,所以故意在娘娘那边捅了出来,如今眼下的情形只怕正如他所愿……”顾恒道:“娘娘那边,请三爷多劝一劝。”苏霁卿问道:“就算我能劝的动娘娘,皇上呢?”想到方才赵宗冕盯着文安王世子,要拿世子满府祭刀的样子,苏霁卿犹如冰雪被身。顾恒顿了顿,低低说道:“其实……娘娘对于皇上来说毕竟是不同的。假如……真的无法原谅娘娘,方才就不会任由娘娘说了那些话了。”这会儿天色未明,东方虽然隐隐有一线未白,但仍叫人有阴晴莫测之感。苏霁卿道:“但愿如此。”两人说了几句,便分头行事。苏霁卿来至甘露宫,西闲正看过了承吉承祥,两个小家伙睡容甜,无忧无邪。西闲望着双生子憨态可掬的样子,再想泰儿,牵心挂肚。苏霁卿上前行礼,把所带的信跟折子递上。西闲接了过来,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虽然不像是苏霁卿一样知道这出戏,但西闲一看,便知道的确是尹西园跟自己提过的那个。苏霁卿道:“这好像是早写成了的。不过看着最后那数行字迹,却像是新添上的。”西闲也看了出来,在折子最后的那几行批语似的字,的确是后添上的,灯影下细细看去,墨迹的颜色深浅跟先前都有所不同。那一行字写得是:“儒沫之情已成昨,襄王有意汝無心;閬峰綺閣幾千丈,九重瓊臺見真身。”濡沫之情自不必说是什么意思,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却出自宋玉,说的是楚襄王贪恋神女,神女却不为所动不愿跟他相好的典故。这一切都是暗合西闲跟赵宗冕。至于“阆峰绮阁几千丈”,却是直接引用的一首:阆峰绮阁几千丈,瑶水西流十二城。曾见周灵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但最后一句“九重琼台见真身”,却无从考究,只像是切合戏文最终之意思而已。西闲反反复复把这折子跟信看了几遍,天已经大亮。里头响起了双生子呢喃的声响,应该是已经醒来了,嬷嬷跟宫女们忙去伺候。西闲揉了揉额头。苏霁卿道:“这几句里真有玄机吗?”西闲问道:“‘阆峰绮阁几千丈西’,三哥知道出自何处?”苏霁卿饱读诗书,自然知道,便回答道:“出自,写的是周灵王太子的故事。你是说……尹西园在暗示泰儿?我也曾寻思过,可是后面这句完全无迹可查。”西闲起身,双腿已经有些酸麻,撑着回到自己宫中,拿了笔墨,在纸上写了“琼台”二字。她把面前两字跟尹西园折子戏上的字迹比了比,对苏霁卿道:“三哥再看看,有何不同。”苏霁卿迟疑看她一眼,走到跟前,细细对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这两个字写错了。怎么……”在勤政殿看的时候,苏霁卿也隐隐发现不对,可是并未留意。原来尹西园的这个‘琼’字,中间‘目’字之上多了一横,看着像是夏。而‘台’字,那个‘吉’底下却加了一点,却组成个‘室’。这都是极细微的笔触,看着有点像是下笔过快时候的疏漏,或者掉落的墨渍,很容易给忽略。而且就算是笔误,也没有什么可细推的价值。西闲提笔,把“夏”跟“室”写了出来,道:“这本戏文是写给我看的,至于这首诗是后添上的信息,前面两句不必说,后面两句,指的是泰儿,见真身的话,就是暗藏泰儿在哪里……这并不是笔误,是尹西园故意遗留的线索——夏室,而室之下是‘至’,夏至,夏之室,三哥想不到这是什么吗?”尹西园是个机警缜密之人,怎么会写出这样明显的笔误,自然是故意所为,令人猜测。苏霁卿微震,脱口说道:“你是说夏至祭祀?”夏至的时候,皇帝要到地坛祭神,行仪式。近来已经改在地坛,但是原先,却是在城郊十九里之处的渭水跟汾河交汇处所建的庙宇祭祀,后来皇帝虽改于城中,但外间的庙宇香火却也并未废弃,每到夏季,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