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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山谷里除了个别几株生命力顽强的花草,几乎寻不出能吃的东西,不回去吹冷风啊。盈芳碎碎念地吐槽了一路。快抵达山洞时,在半干涸的溪流旁发现了一丛绽放着洁白花朵的水仙,想想冬天没什么花草可以点缀闺房,干脆把这丛水仙花球茎挖了出来,装进背篓。没想到,这只是幸福的开端。当她来到山洞,看到洞里挨着墙角堆放的带壳连枝的核桃、板栗,惊喜地圆睁杏眸、捂住嘴。“小金!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你的威压还能让核桃、板栗自个蹦到这里来不成?还是说,是别人摘下来藏在这儿的?”见她东猜西猜就是没猜到点子上,小金翻了个白眼,游到墙角,用细长的蛇信,卷出一朵黄白相间的灵芝草,抛到盈芳跟前。“你说是小斑它们摘的?”盈芳一看灵芝草,不由想到进入冬眠期的蛇小弟,欣喜地手舞足蹈,“真是小斑它们摘了送给我的?不是别人的?”啊啊啊!幸福来得太突然!兴奋地转了几个圈,冷静下来开始着手处理这堆山货。得尽快把它们运下山才行,要不然等下雪了更麻烦。剥壳不着急,运回家后慢慢剥就是了。何况这些壳晒干了还能当柴烧。盈芳边琢磨边找出留在山洞里的两只旧麻袋,再加上背篓里带来的大麻袋,以背篓为工具,一篓接一篓往麻袋里装。带壳的装起来比较占体积,装满三袋还有的多。看看天色,日头快下山了,山风刺骨。吸吸鼻子,决定先拖一袋回去。剩下两袋让小金晚上来驮一趟。明儿要是天好,带着麻袋把剩下的运回去。要是下雪就算了。反正带回去的那些够她过个丰盛大年了。“可是答应老金给它带好吃的,还没下落咧。”盈芳四下转了一圈,陷阱几天不来,又跟个废坑没两样了,哪有什么中套的山鸡、野兔。总不能摘几个干瘪的野果回去交差吧?关键是,老金它吃素吗?小金二话没有,钻入枯草堆,没一会儿,尾巴稍托着一只体态丰盈、呼噜呼噜睡得正香的猪獾回来了。盈芳狠狠地抽了一下嘴。说是猪獾,长得和没成年的小狗差不多,瞅着像同类,老金下的去嘴?算了,还是先去师傅家,把獾杀了,捡些带rou的骨头犒赏它吧。盈芳找来几根结实的枯草,搓成简易麻绳,拴住猪獾的四肢,未免它醒了嗷嗷叫,很想往它嘴里塞团枯草。小金鄙夷地瞥她一眼,尾巴稍轻飘飘一甩,直接把猪獾打晕了。盈芳:“……”得!啥话也不说了,把猪獾往背篓里一塞,下山咯!没到山脚前,麻袋是小金扛的。轻装上阵的盈芳,沿途折了几支暗香扑鼻的腊梅,除了装点闺房、晒成花茶,还能捣鼓成香包、给衣服添香呢。快到山脚,才从小金尾巴尖上接过麻袋,费劲地拖下山。时值傍晚,家庭主妇们在家忙着做晚饭,汉子们地里没活,早早地躲回家,烤火喝小酒。谁会大冷天的这个点还在外头晃悠。哦,倒也不是完全没人。林大柱肩挑两捆柴,热力四射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盈芳没想到会和他碰个正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你、你是盈芳!”林大柱憨憨地笑着,说话慢慢吞吞的,还有点含糊不清,“我、我媳妇说、说了,你、你送她鸡蛋。”看,其实这人也不是很傻。盈芳笑容和善地打了个招呼:“大柱哥出来担柴啊?天快黑了,快点回家吧。”“哎!”林大柱这回很干脆地应了,笑眯眯地走在盈芳前头,往家走。第214章蠢萌的军犬王蒋美华嫁去林家有几天了,林家为了省钱,又或许不满意女方寒碜的嫁妆,结婚那天既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宴请亲朋;女方那边,不知是蒋美华没说所以不知情还是知道了却不肯原谅,总之没人来观礼。搞得本该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一派冷清。除了结婚当天新娘子穿得比平时体面、并且被身强力壮的新郎一路抱回婆家,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场婚礼。就连盈芳和向刚扯证小请都比这热闹许多。目送林大柱大步远去,盈芳无奈地叹了口气。命运弄人,想必就是这样的吧?话说回来,林大柱除了傻气了点,别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但愿蒋美华别再执迷不悟,放下心高气傲、珍惜眼前人。到了张家,二老被她拖来的一麻袋核桃、板栗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满心欢喜。再看到背篓里胖乎乎、软绵绵的猪獾,翘起来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社员们望穿秋水地等着生产队分rou,这丫头倒好,上山一趟,rou和山货都有了。“核桃、板栗倒是好藏,这獾你打算咋办?”张奶奶有点下不去手,可养着吧,哪有人家里养獾的,被有心人瞧见,又该不太平了。盈芳洗了碗、收拾干净灶房,用嘴里的热气哈着冷冰冰的手说:“师娘,我打算宰了给老金加餐。当然,rou多的话,咱们自己也吃。”听是这么回事,张奶奶便不再纠结:“也是,狗不沾荤腥会没力气。那我就宰了。”张有康捋高棉衣的袖子说:“我来吧。这东西全身上下都是宝,皮毛能做衣裳,毛能做刷子、毛笔,油能治烫伤、痔疮、胃溃疡……好多用途,你们女人家一到冬天,不是手指头皲裂,就是嘴唇起皮,抹点獾油就能改善……rou的营养也好,年轻时跟着山里猎户捕到过一次,那香味、那嚼劲,啧!可惜现在老咯,牙齿使不上劲,你们年轻的多吃点。还有猪血,那也是好东西,老婆子你去煮点花椒水,搁点盐,放凉了一会儿我有用。”至于什么用,见过杀猪勇cao刀杀猪放血的盈芳和张奶奶,不问也知道。于是,两人一个烧火、一个煮水,配合默契。除了凝固獾血,褪毛也要热水。幸亏是晚上,白天的话,烟囱上方烟雾缭绕,左邻右舍该起疑张家又在捣鼓什么好东西了。忙了小半宿,成年不久的肥猪獾,成了老张大夫的刀下亡魂。皮被整张剥下、针毛也被取下、血凝了一盆,rou和骨头分了家。盈芳带走了大部分骨头,以及一小块rou,都是给老金的。余下的rou,腌了一部分,冻了一部分。这天气虽说没下雪,但河里的水结了一层薄冰,可见气温已经很低了,鲜rou装在篮子里挂在屋后檐角,冷空气里冻着,吃上三五天不成问题。老金吃到带血的骨头,兴奋地甩起尾巴。迎向盈芳的眼神,比在部队时看到投食的军籍饲养员都崇敬。盈芳好笑地摸摸它的头:“你要感谢的是小金,没有它,咱们都吃不到这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