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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升起的前一刻,两人的视线对上了。她动动唇角,还是没笑出来,一踩油门驶过那个街口。她看得清楚,那家店门口的霓虹招牌上,闪烁的大字是——HOTEL。将岑寂扶上客厅的沙发,她后退两步靠住墙壁,暗沉的偌大空间里,她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整齐干净。岑寂不喜欢繁琐的家具,所有线条都简单明了,室内看不见任何多余摆设,也愈加显出了冷清。她捡起掉落在沙发前的包,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人拉住。沙发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无声盯着她看。她皱眉,旋开落地灯,突来的晕黄灯光让他不适的闭了闭眼,可能是喝了酒,他的薄唇显出一种淡淡的粉红色,衬着细致眉眼、微乱乌发,还有衬衣领口的白皙肌肤,散出刻骨的艳丽感。她挣了挣,没成功,于是道,“你别误会,我也是没办法才会送你回来。”他不语,染醉的眼瞳专注着她的脸,她只能继续道,“原本想打给舒研,不过时间太晚,怕她误会,就直接把你送了回来。你休息吧,我还得回去取车。”她再度尝试,然而他的指尖就像在她手腕上生了根。“岑寂!”她开始不耐,一根根去扳他的手指,他始终是醉了,力道再大也有限。她甩开他,揉着手腕朝大门走。身后传来动静,他不知哪来的力气,赫然起身越过她,砰的靠上门板,挡在她面前。她警惕盯着他,他却突然松了力量,身体缓缓滑落在地,就那样坐在门前。“什么意思?”她被弄得莫名其妙。他沉沉吸了口气,“等一下……”他用力按着额头,酒意上涌,酒精侵蚀了他的神经,麻痹了他的身体,然而所有感官意识却增强了数倍。“等一下做什么?”她淡漠的笑,慢慢在他面前蹲下,“你现在这样,以为自己还能做什么?这副模样,可不像我认识的岑寂。”涣散的目光自睫毛下朝她投来,仍带了些许危险气息,她收了笑,“让开吧,岑寂,这样没有意义!”他背靠着门,曲起一条腿,将手腕搁在上面,静静看了她一会,道,“……你和周绍丰……是怎么回事?”她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如此质问性的口气让她不悦。他眼神复杂纷乱,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思维。她大约明白过来,只觉得他可笑,“你放心,我还没无聊到为了报复什么的,搅入周家和你斗!所以,你大可以继续放心去做周家的乘龙快婿!”无论如何,在这个男人心中,始终都只有利益二字。对她如此,如今的周舒妍仍是如此。有时候,她不太懂,钱和地位是否真可以买来爱情与婚姻?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却仍然算计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连自己的人生也一同算计进去。“你要知道的我说了,让开!”见他不动,她伸手去拽他,手指刚触上他衣服,突然被他反手拉住,仍是扣住手腕的动作,比之前又紧了数倍。她挣了又挣,他却仿佛颇为满意的闭上眼,靠着门又睡过去,薄薄的唇似乎反反复复只说着同一句话。他说,“你不该送我回来的……”她坐了一夜。他说的对,她真不该送他回来,就算打给周舒妍让她误会也好。这一夜,她手机响了数次,但包掉落的地方她够不到,而在他指下的手腕已基本失去知觉。更糟的是,屋内没开空调,地板上冷的出奇,她习惯开车,本来就穿得不多,抖抖索索靠坐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半睡半醒间,她感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脸。她一个激灵睁眼,发现岑寂正低头吻她。她惊愕,立刻推他,但手脚蜷缩了一夜早已麻痹,费了番功夫才挣脱出来。“怎么了?”他抚着自己唇,容颜肃冷,似乎不满她的挣脱。他居然还问怎么了?她无话可说,按着发胀发昏的头,对他说请让让。“我送你过去取车。”他拎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又去取茶几上的车钥匙。“行了!”蓝又恩忙不迭拉开门,“我自己坐车过去,不用麻烦你!”“等等!”他喊住她,她警惕的回头,皱眉看他。他捡起地板上的包,递给她,“你的。”“谢谢!”她拿了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匆匆走进电梯。门内,清俊的男子有片刻恍然,似乎对于她睡着和醒来之后截然不同的表情还不太能适应。当那双纯黑色的杏瞳紧闭时,她的脸庞出奇静淡与婉约,让他不自觉就吻住了她。那唇的味道他还记得,那一年的顺从接受,辗转回应,无论他在之后和谁接吻,都如烙印般深深留在感官里,不管任何方式也无法忘却!然而当它们睁开后,一切都不同了,她看着他的时候眼底只有犀利、冷定与淡漠。那是,埋藏在她温婉外表下的本质,他深恶痛绝的本质!【伤】第三十幕——伤取了车,她直接开回家,昨天冷了一夜,她现在浑身不舒服,怕是要感冒。开门时,昨天在街口HOTEL前看到的画面突然自她眼前闪过,钥匙在她指间顿住。她不知道这个时间他会不会在家,还是仍在温情无边小旅馆里搂着另一具年轻的身体?如此想着,头愈发的痛,她低咳两声,门却被人自里面猛地打开。“又恩!”温暖的手臂将她紧紧围住,熟悉的木樨淡香袭来,她对这场面一时有些发怔。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的主动拥抱,然而在他的臂弯里却隐约带着另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她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将他推了开。“又恩?”他跟在她身后进门,“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晚上!”“找我一晚上?”她笑了笑,丢下包,进浴室洗脸。盥洗台的镜子里,映出他担忧的脸。“你去哪了?我昨晚看见你的时候,你开的不是自己的车——”“我送一个朋友回家。”她将长长的黑发束在脑后,洗漱完毕后往脸上扑了点润肤水,“我有点累了,上去睡觉,你去学校吧!”他在楼梯口将她拉住,沉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你看见了——为什么不问我?”她轻叹,并未回头,“既然已经看见,还问什么?其实你不必介意,我——”“昨晚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