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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薛惟道:“这是臣三弟家的孩子,排行第九,名唤洹之。这孩子就喜欢写写画画,上林苑风景好,早就念叨着想来瞧瞧了。臣向着他今年也不算小了,就带着出来见识见识。”承庆帝道:“哦?多大了?”薛惟道:“比凝之小一岁,今年十四。”正说着,薛恒之画好了,捧着画作过来交给了黄胜,黄胜放到承庆帝桌前。那是一幅工笔牡丹,怒放的鲜花、含苞的花朵,层层晕染,栩栩如生。承庆帝点头赞叹:“是下过功夫的,这孩子有灵气。”然后笑着看蔫在一边的叶明净,“你的诗呢?”叶明净讪笑:“父皇,儿臣实在作不出来。要不,儿臣给这位公子的画上面写两句题跋,应个景儿?”承庆帝失笑:“这也能算?好吧,只要洹之不嫌弃,你就糟蹋吧。”薛洹之立刻躬身道:“薛洹之求之不得,公主请题墨宝。”黄胜将笔墨递了过来,叶明净挥毫,两行行书一挥而就。承庆帝笑骂她:“也就这两笔字还能见人……”和她在同一个方向的薛洹之第一个看到那两句话,立刻就变了脸色。把那旁边的黄胜也是面露惊异。承庆帝看见了,不动声色的道:“拿来朕看看你写了什么?”画纸翻转,薛皇后也好奇凑过来,念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好!好诗!”连连拍案。下首坐着的几位爵爷先是惊讶,随后赞叹,再后来就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叶明净。承庆帝也大为不满:“还说没有好诗?这是什么?快把牵头的两句给补齐了。”叶明净大吃一惊,她原是想耍个赖的。谁知……她犹豫道:“这两句,父皇觉得还行?”承庆帝瞪了她一眼:“你还不满足?这不行还有什么能行?你……”他突然顿了一下,降低了声音问道:“这是你做的吗?”叶明净脸红了,这不是她做的,关键是她也想不起来是哪位唐朝诗人写的了。所以就无法确定这首诗是否已经出现过。她最终用了一个模糊的说法:“那段时间,儿臣总是在背诗,睡觉时梦里都在背。这首诗而成就是在梦里看见的。只记得后两句了,牵头的好像是说芍药太妖娆,芙蓉太冷清。都各有缺点,总之儿臣也想不起来了。”晋国公哈哈大笑:“陛下,五公主这是‘书读家具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啊!公主于梦中得诗,只有勤奋至极的人才能如此。臣恭贺陛下。”其他人这时也回过神来,纷纷说好话恭贺,反正又不要钱,简直把叶明净夸奖成了神童。叶明净巨汗。随后,薛洹之小朋友朗声吟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算是将此诗补全。众人又是一阵夸奖。叶明净在薛皇后火热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将那两句添上。承庆帝笑道:“诗画两增色,这一副就不在评选中,算好四特别奖。诸位以为如?”哪会有人不识趣的说扫兴话,自然都说好。围在一旁的公子小姐们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两人。王安园的目光尤为意味深长。正文第七十四章秋狩(三)承庆帝拿起几个诗书画突出的作品,一一询问是何人所作。也问了他们几句学业上的问题。能到这个场合来的,都是事先在家里经过考核,有一定基本功者。承庆帝问了几句,颇为满意。对着众们勋爵道:“众位爱卿能教导家族子弟勤加读书,实乃我朝之幸。想那前朝三代帝王之后,勋贵家族子弟没落,文不成武不就,生生折断了皇家的一支臂膀。以至景丰年间民不聊生、动乱连连。若是那些前朝勋贵都能向众卿家一样,教出这些优秀子弟,想来周朝也不至只有三百多年国祚。”永昌侯谢殊道:“陛下,我大夏朝承天护佑,陛下又圣明英德。自然千秋万代。”其他人也纷纷大拍马屁,说咱们皇朝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的强大啊!一定能子子孙孙延续下去。叶明净听的鸡皮疙瘩直冒。薛皇后笑道:“皇上身边人才济济,国事自然无忧。今日风光正好,各位卿家不光生了好儿子,还生了不少好女儿。本宫刚刚冷眼瞧了,都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陛下何不也瞧瞧?”承庆帝笑道:“好!少年儿郎、纤纤素女。本就不该辜负青春时光。就依梓潼说的办吧。”薛皇后以下欢喜,就挑了几个姑娘过来展示才艺。抚琴的抚琴、唱歌的唱歌、吹萧的吹萧、跳舞的跳舞,这其中也有才女挥毫作画,吟诗写赋。热闹程度不下于刚刚。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讲究表现自己。以展露自身的才学为骄傲。除了向皇帝推销自己外,也是向异性展示魅力的一个途径。秋狩的这几天,会不断的有这一类的聚会。某些人很容易在期间名声鹊起,也有人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今天这一场,只是开始。傍晚时分,五公主和晋国公家九公子合作了一首诗的风声就传遍了整个上林苑。叶明净去福寿公主的住处串门,福寿公主见了她就笑着调侃:“我们的才女公主来了。”因为知道景乡侯和齐靖都不在,叶明净见房间里除了连喜再没第二人。便放松了身上的骨头,倒在矮榻的迎枕上,连声哀嚎:“姑姑就别笑我了。累死了。和这帮之乎者也的人应酬真累!”福寿公主示意连喜给她上茶,啧嘴道:“我可是听说你连黄庸行都能说的哑口无言,在大理寺镇定自若的。还怕那几个年轻小子?”这话触痛了叶明净的内心,她一把坐起:“姑姑,要真是大理寺那地方我到不累了。你是没看见那些人那,看见山好要吟两首,见着水美又要豪放两句。要是里面真有个李白再世我也就认了。可那些人不过是在那里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牙都要酸掉了。”说完,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福寿公主看着她细腻如同玉脂的脖子,感慨的道:“我十五岁参加秋狩那会儿,也是这么个情形。好多人聚在一起,吟诗、猜枚、行令、作画。每年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那句‘为赋新词强说愁’倒是不错,你新做的?”叶明净张了张嘴,复懊恼的挥挥手:“哎呀!就这一句。烦死了,他们明日还要去溪边‘曲水流觞’,我是死活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