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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祖宅就在江对面的广陵,中举后便一直住在那里。金陵府这儿有三叔置下的宅子,两位表哥刚好游学至此,诏便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二。”“表哥你中举了?”孙承和耳尖听见重点,眼睛一亮,“恭喜恭喜!你怎么没去京城参加今年的秋闱?”陆诏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道:“再等几年,我的学问还不行。对了,既然人都到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这时辰也快到晚膳时间了。”叶明净赞同:“此事甚好。”众人移驾酒楼,找了个清静的包间。几人排了一下齿序。杜悯二十有二,最为年长。杜忱、薛凝之、萧曼同为十八,杜忱月份最靠前。然后是十七岁的陆诏、十五岁的杜婉和同样十五的孙承和。最年幼的则是化名为岳金的叶明净。薛凝之的兴致特别高昂,落座后就不停地夸赞杜悯学士好,见解新颖。交谈几句后,大家了解到,和陆诏、杜忱这两位去年新出炉的举人不同,杜悯十五岁中举人,是衡阳一带有名的神童。叶明净惊讶的表示佩服:“杜大哥真是厉害。可你怎么没继续考进士呢?”杜悯温和的笑了笑:“我自幼便身体不好,当年乡试刚离开贡院大门就昏倒了。母亲吓坏了。大夫说日后不可过于劳神。会试九日八夜,以我的身体是怎么也熬不过去的。”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与淡风轻,就像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人一样。薛凝之和孙承和立刻大呼“可惜”,薛凝之当即表示,愿意介绍名医:“杜兄,你和我回京城吧,京城太医院有不少名医,小弟都可以替你请来。”杜悯笑着摇头。薛凝之还想再劝。陆诏开头道:“大表哥小的时候和舅舅去过京城,二叔特地请了太医院的何院使给瞧过。何院使说,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只能慢慢调养。”太医院院使何长英一手医术据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近些年不大出诊,就连叶明净都没让他出过手。薛凝之听到这里方打消了念头,再三可惜。杜悯豁达的一笑:“不然。悯不觉得可惜。既然天不欲我去朝中做官,我便在乡间做个闲散之人又何妨?世间道路万千,条条都有美景。无须可惜。”叶明净眼睛一亮:“杜大哥,你真这么想?”“自然。”杜悯不是随便说说,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看遍千山万水的明澈。接下来的交谈中,叶明净就发现杜悯学士渊博。他的脑子就像一个庞大的知识存储器,谈论到任何一个知识点都可以快速调出大量资料文献,几乎他看过的每一本书都能通背如流,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旁艺杂学。而且他的思维还非常敏捷,在别人刚想到答案一的时候,他已经将后续二、三、四都考虑清楚了。这人的智商绝对超过130,多么完美的基因。而且他身体不好,不能劳神。性情还很豁达。这样的人......叶明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边,孙承和对着陆诏不依不饶的质问:“......为什么不去京城参加秋闱?”杜忱笑着接话:“这是家父的意思。家父说我和表弟缺乏历练,考举人无妨,进士却欠缺了些,还是再历练三年的好。”叶明净下意识的瞥向陆诏。这人竟能再忍三年?陆诏朝她微微一笑,语带双关的道:“正是。陆诏虽不才,也知凡事量力而行。”他端起酒杯,对着叶明净举起:“岳公子,陆诏在遗址时唐突了公子,在此以酒赔罪了。叶明净注视了他一会儿,慢吞吞的端起酒杯:“区区小事。陆兄无须挂怀。”两人喝干一杯。杜悯低声询问杜忱是怎么回事,杜忱小声说了撞人事件。杜悯眉头微微皱起,分别看了陆诏和叶明净一眼。酒过三巡,叶明净外出更衣,示意冯立跟着替她守门。在空无一人的男子方便处解决腹胀,完事后洗干净手出来,就看见陆诏和冯立正在门外大眼瞪小眼。见他从男子出出来,陆诏吃惊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这,这......”他无欲论次,风中凌乱,好似看见怪物一般的看着叶明净。叶明净神色自若的朝他点了点头,刚要求,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招呼他:“你过来。”陆诏表情怪异的随她走到角落处,冯立依旧忠实的站在外围把风,叶明净小声道:“陆诏,你知道我是谁。”她用的是陈述句。陆诏神色复杂的点头:“是。殿下。殿下,陆诏往日多有得罪......”“行了!”叶明净太过了解他的为人,很干脆的拦住他的废话,直接的道:“以后记牢了,别得罪我就行。我问你,杜悯可曾娶妻?”陆诏怔了怔,立刻回答:“娶了。大表哥成亲已有五年。”“什么!”叶明净脸色一变,“那不是十七岁就成亲了?怎么这么早?”陆诏道:“大表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舅母便早早给他娶了亲,如今已有两位千金。叶明净的表情变幻莫测,半天后才道:“我知道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露了口风。”陆诏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道:“岳公子,我这位大表哥自幼聪慧过人。陆诏能猜到,只怕他也早已猜到。毕竟世人皆知太女殿下如今就在金陵府,今日作陪的那薛、孙、萧三人都在太女随行的名单上,他们一路唯您马首是瞻。那位护卫,对您的恭敬是人就能看出,还有您的年纪......”叶明净“唰”的沉了脸:“你的意思就是我破绽极多是不是?”陆诏低头:“诏不敢。”叶明净心头不愉,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闭了闭眼,又睁开:“那就心照不宣吧。”转身走向包厢。陆诏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方长厂的吐了一口气。叶明净得知杜悯连孩子都有俩了,一下子便没了兴致。这里流行万恶的早婚。照这样下去,她发现要以她这颗沧桑的心看上欣赏的男性,就只能是别人的丈夫。这点令她倍为沮丧。席间她仔细观察了会,不得不承认陆诏说的对,遇上熟人,她的破绽极大。杜忱用怀疑的眼光看过来几次了。而杜悯则全无异状。他真的没有发现吗?以杜悯的智商当然不可能。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全无异状时装的。所以,吃晚饭后,叶明净何杜家三人作揖道别,草草回了府衙。洗漱完,她将绿桔等人全都赶出去,拿了酒壶和酒杯,一杯一杯在卧室自斟自饮。“我是不是很傻?”几杯酒下肚,她将今日的事讲给计都听,自嘲的笑:“我以为自己多了些见识,就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