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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国外的电影节,尤其是美国的电影奖项上有所斩获的话,确实也是有些学问的,首先在美国就必须选用好的公关公司,或者和一些有门路的公司合作发行,比如说韦恩斯坦兄弟影业,还有焦点、福克斯探照灯,这都是得奖的大户,还有就是题材,美国评委肯定都是有一些偏好的题材……”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在座的所有宾客都是竖起耳朵,听得如饥似渴,对于满桌的美食丝毫都不在乎,韩老爷子和张制片更是听得非常入神,虽然珍妮只是浅尝辄止,泛泛而谈地说了一些窍门就不再继续,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他们品味、消化一段时间了。这就像是中国的关系学会让很多外国人晕头转向一样,一些在好莱坞是常识的知识,对于这些中国大拿都是非常新鲜的。而这些干货,也是足够证明珍妮的实力,以及她对于奥斯卡冲奖流程的了解了。“所以说,比如讲我们想要在这点上和您进行深度合作。”韩老爷子趁热打铁,已经开始往深里谈了,“比如说我们进行战略高度的合作,由您来负责我们一些重点影片在北美的宣传和介绍,然后我们负责您公司出品的一些影片在大陆的引进和排期,那么这种模式您有没有什么见解呢?或者说,您觉得我们国家一些优秀的影片,如果经过您的甄选和包装,有没有可能在北美的颁奖典礼上闯出一些名堂来呢?”其实他说得基本是废话,因为大陆现在有资质引进分账片的两家公司都归他管,不管说不说,这些影片都是由他来排期的,不过珍妮也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一些滋味——东方人的习惯,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得太透的,再说对韩老爷子来说这场合也未必合适说得太明白。“中国每年生产很多优秀的影片,如果不追求在北美的票房——在北美,译制片的票房一直是非常有限的,”她说,“只是追求奖项的话,那肯定由专业人员把关,中国电影界受到国外关注的几率会继续上升,经过几年的酝酿,获奖不敢说,入围数那肯定也是会增多的。”陪客们顿时兴奋了起来,彼此交头接耳,让室内出现了嗡嗡的细语声,韩老爷子脸上也是掠过了一丝兴奋之色,不过,他没有马上往下接话,而是岔开了话题: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在做出任何许诺之前,都要深思熟虑一番,“您这一次来北京,打算待多久呢?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吃顿饭……”这一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到最后甜点、水果都上过了,还是没有人有结束饭局的意,韩老爷子先告辞之后,众人干脆把晚饭变成了清谈沙龙,一些片商急不可耐地询问着好莱坞的一些业界动向,张制片关注的是张导下一部影片和大梦合作的可能——他不可能阻止韩老爷子介入大梦和他可能的合作,也不需要阻止双方的合作升级,毕竟,不管怎么说,执导了奥运开幕式之后,张导也算是劳苦功高,短期内国内第一的位置不可能被撼动,不管怎么合作,他都是受益方,张制片需要努力的就是借着东风,把这个合作弄得更深化一些,提高张导得奖的可能,至于国外的票房,他不是很在乎,只要张导得奖,这个殊荣就比多少利润都要重要。虽然切萨雷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全程都在聆听翻译的附耳低语,但在二代们努力的插科打诨之下,沙龙的气氛并不算太严肃,而当谈话越来越深入,珍妮越来越频繁地和切萨雷进行交流之后,人们也渐渐意识到了切萨雷并不是单纯的跟班,开始在翻译的帮助下和他进行一些深度讨论,珍妮也借机松了口气,走到半开的窗前,冲李公子笑了笑,“能给我一支烟吗?”“当然!”李公子原本已经取下了口中的烟卷,放在背风处,为的就是不熏到珍妮,现在立刻受宠若惊地掏出了自己的烟盒,双手递到了珍妮跟前,珍妮抽了一支以后,他又殷勤地双手为她点上了烟。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她感觉更是古怪,几乎忍不住要抽动嘴角。拿着李公子喜欢抽的九五之尊——他几乎只抽这个口味的烟,珍妮太熟悉这个味道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吸了几口,她几乎都能听到李公子飞快的心跳声,感觉到他那猴急而又不知怎么献媚搭讪的焦虑神态——她忍不住笑了笑,这才打破了沉默,随意地问道,“您多大了?”“我今年31岁。”李公子乖巧地说,看起来因为过度紧张,反而寡言少语起来,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珍妮被他的窘态逗笑了,她的唇瓣扬了起来,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她能感觉到李公子呆若木鸡的样子——就像是他已经被她的笑容给震慑得没法回神了。“我听说中国人结婚都早,李先生结婚了吗?”“没,没有——”李公子几乎是本能地说——然后他很快又后悔了,因为珍妮和他的视线一道落向了他拿烟的手:虽然这里光线不是很亮,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清晰的。珍妮又弯了弯唇角,她就当没听到李公子刚才的回答。“您有孩子了吗?”“我……一年前生了个女儿,”在这次挫败后,李公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一点理智,他笑着说,“小名叫做洋洋。”珍妮点了点头,好奇地问,“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我想她一定非常可爱。”“当然,当然,”李公子拿出手机,cao作了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珍妮,她低头看了看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宝宝,客气地笑着,放大了照片凝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可爱。”虽然这一出对话有些莫名其妙,但珍妮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做出什么解释,她知道在这场对话里,她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现在就是她把手机摔到地上,恐怕李公子都不会生气,反而也许会诚惶诚恐,甚至以为她是为了他已婚而感到沮丧,由此还受宠若惊——而要说她心里没有感慨,那也绝对是在说假话,在她前世,陈贞的长相不说比珍妮.杰弗森美貌很多,起码也是不相上下,而前夫和她的感情也不能说是没有过甜蜜的时光,可他从来也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近乎是卑躬屈膝、自惭形秽地捧着她,她是那个在心底深处唯唯诺诺、受宠若惊的人,是那个在家里独守空闺,等待着丈夫从一个又一个饭局上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的人,她是那个一直在委屈自己、改造自己,让这段婚姻得以持续下去的人,而前夫呢?李公子在珍妮.杰弗森跟前有多卑微,在陈贞跟前就有多么的高贵,他对珍妮有多小心翼翼,对陈贞就有多肆意妄为——珍妮并不怪责李公子,这就是人性,这属于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