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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要遗忘的总要遗忘……思及此,她忽然紧紧攥着腿上的衣裙一角,神色难测,可是……司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个男人到你死了还只是当你是表姐,也许你不愿意让他知道,这辈子都不需要知道,可不管你死了还是活着,他该知道的事情总要知道的,人这一生总得明明白白的活到最后才不至于后悔莫及。我给了他时间,可他终究没有自己想通。汉白玉的墓碑略略有些灰凉,旁边没有杂草,墓园的管理很好,空气中依稀透着几许寂寥哀伤,不远处还有模模糊糊的哀哭声隐约传来,那是座新坟,围着许多人,透过风传来的凉意更深,那种断断续续悲恸到极致的鸣哭不由得让园子里染上一层淡淡薄薄的伤感。他和她同时蹲下,她没有看身旁的男子,只是轻轻抚着墓碑宛如在替那个随风消逝的女子梳理着柔软的发,柔和而温暖。“尔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要娶我吗?”冉苏还在用手擦拭着那汉白玉制作的墓碑,手上染了灰还是一径抚摸着。他望着那墓碑也有几分怔忡,垂下眼,凝视着她细致清雅的面容,眼神飘忽的回道:“因为,娶你是我的梦想。”从小的梦想。他小时候有些自闭,表姐带着他到处看看,他第一个看到的外人就是冉苏,他看到她低低默然的坐在台阶上失神,明明是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却流露出不一样的风采,当她抬起头突然漾开了温柔到极致的笑容,像破冰的美丽,最后他才知道那是对表姐笑的。可,他还是希望能和表姐一样陪着这样一个小女孩在一起,最好能保护她,永远永远,可他这几天似乎有点明白了,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保护,她也从来不是个弱女子,她需要的或许是另一种能够渗入她心魂的魄力,他没有,他似乎没有。“梦想?尔然,婚姻从来都不是梦想而是现实,爱情也是一样。”她终于收回了手,也不管不顾手上的污渍与灰尘,拉过他站在墓碑前面,眼神平静而深沉。“薛尔然,你知道,司晴是我最好的朋友吗?”“我知道。”他点点头,毫不怀疑。就连他表姐死之前发给他的短信残留着对眼前那个女子的不舍的,他想,他们更应该在一起了,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适合。“你真的知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那种可以托孤但不能托男人的朋友。你表姐她死前糊涂,不代表我也糊涂,她心爱的男人我可以重视但绝不可能接受。”闻言,他一震,倒退了几步,有些难耐的微微抿唇哆嗦,半晌,终于对上她清净而深幽的眼眸,声音艰涩的说道:“冉苏姐,你不能乱说。”“薛尔然,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感觉不到司晴是爱你的,我更不信你真的对她一点点感觉都没有……”那个女人总笑她太过敏感,她承认,她怎么会感觉不出薛尔然从笑莫名对她的好感,她不理会,是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对自己表弟的心意,她更能感觉那个男人对自己表姐无法领会的依赖与喜欢,只是司晴太小心了,只是薛尔然对自己太执着。她死了,临死之前都懦弱的不敢说出口,她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推给了自己,以为圆了这个男人的梦,以为能有人照顾离婚之后的他,可她错了,她冉苏怎么会让这个男人白白的浪费自己好友的一番情深,即使这个女人死了,她也不能让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最后的心意,那不公平,那对任何人都不公平,而她给了他时间平复心情,她给了他时间想清楚,却终究还是没等到他自己的明白。“尔然,她喜欢你,她喜欢到愿意把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都推出去,你不应该只以为她对你的感情仅仅只是亲情,即使她已经死了,她都有资格知道你真正的选择。”那人面色苍白,俊润的脸庞有些僵硬,背过身低沉干涩的开口:“冉苏姐,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不可能和我结婚了吗?”“我不食言,下个月七号是她的生日,在喜来登我可以布置婚礼,至于你,你选择在这里陪她过完生日还是跟我这个所谓的梦想结婚,你自己看吧。”凉薄柔和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她伫立在墓碑旁静静的抬着下颚望着寂寥散漫的云微微失神,面色无波而坚决,仿佛在下一个赌注,她记得这个男人从来不错过自己表姐的生日,即使在太平洋的另一端都能飞回来,每年从不缺席。她在逼他,也许很残忍,但至少以后彼此都不会后悔,若是眼前这个男人有天醒悟过来,她对不起的不止是自己和这个男人,还有那个死了的女人。结果如何,她不确定,至于那个婚礼中会不会出现自己,那是她的问题。她遥想那个冷静睿智的男人,怔怔有些晃神,他们三天没有见面了,原来已经三天了……风乍起,灰尘轻吹,她迷离了,眼眶酸涩的紧,很莫名难言的虚无空洞。六十六婚姻是爱的修行冉晟睿:“苏苏,难道连我死了,你妈都不肯来接我吗,她定然是恨掺了我……”来来去去的亲人,生生世世的纠葛,怎么样才算不孤单,谁都要走,谁都要来,生命本就是一场停歇不止的轮回。她又再次被丢下了,像一个孩子无助得不知所措。午后办公室,夏日如炙,绿色名贵的盆栽植物挡着烈烈浓日。他背身对着门坐着,神色难辨,只有一张纸徽徽奇异的颤抖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绪。寥寥两字,恍若隔世。熟悉又陌生的签字映入他的眼帘,他的无边镜框微微一闪,情绪复杂深沉,有意无意的用指腹抚摸着那已然干涸的黑子字迹,不禁有些晃神。……她还是签了,他不是没想过她不会签,她签了他也觉得心安,可当真正看到这张断掉一切的薄薄纸张,他有些恨不得将它撕碎了丢给十六年前那个尉行云的冲动!他只想狠咒骂,看看你做得好事,要是没有十六年前的过错,他有必要今天如此隐忍的拿着这张纸张瑟瑟发抖生生泛凉吗?!她签了,他和她就是两个人,完全分明的两个人。明明相伴数年,最后一张纸就能让两个人形如陌生人。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觉得开心还是该觉得惆怅。眼微微一眯,他深深一闭眼,放下纸张,怔怔的凝视了那两个字几眼,然后有些别扭的转过头,递给一旁等待许久的律师。“拿去吧。”明明力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