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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跟前,沉下的脸险些破了功,夜里交公粮的时候,她狠狠一掐长安的胳膊,骂道:“呆子哟,你怎么就这般没有眼力见儿,连太子都敢打?”长安“嘶”了一声,挠了挠头道:“我听说国子监的位置都是根据地位高低排的。太子那日却跟我一般坐在最后一排,我想着我好歹是丞相的儿子,便是打错了,也没人高过我去……哪知道,难得狐假虎威了一回,却是撞上了太子,真是晦气呀。”秋娘看着他那副呆样,半真半假的,只道这呆子福星高照,仍是逼着他在“三从四德”外,又加了一条,“自个儿的安全要护‘得’”,长安的戒律,彻底变成了“三从五德”了。同太子这般一闹,长安的日子倒是忙碌了起来,还未科举,便得了个“太子侍读”的官,每日去国子监上课不说,还要陪着太子四处走动。那会太子正奉皇上的命,编撰,意在按朝代,时间顺序等等,以帝王为中心叙述上古至大齐年间的史事,以史警示后人。太子原是想让长安长长见识,开开眼界,没想到他在当场又与编撰此书的几个官员进行了深入探讨,几个官员引以为人才……到六月的时候,长安奉旨也加入到了的编撰中。长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索性趁热打铁,拼尽全身所学,著,收录其诗歌言事书不下百篇,内容或针砭时弊,或提出主张,上达国家大师,下至民情民声,均有体现,一面世,京城上下一片哗然。近来几个月,京城无人不识“范子正”,人们对于这个从未露面的右相长子表达了极大的兴趣。长安大大的长了脸,便是一直谎称在家养病的范仲良都频频有人探望,聊起他这个腾空出世的长子。长安平地起风云,偏生在秋娘面前却毫无变化,恰如这一日,长安早早地回了来,捧着那本崭新的,献宝一般放到秋娘跟前,巴巴道:“秋娘秋娘,你看,这是我写的!”秋娘一看那书的封面,自顾自地又开始做起手头的绣活来,不在意地说了句,“嗯。”长安一看秋娘这个态度,不对啊!好歹这是长脸面的事情,秋娘怎么能如此冷淡,又推了推道:“秋娘你看看,这书如今卖得很好的!”秋娘停了手,又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哎呀,知道了,你挡着我的光了。”看着长安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她只是暗自偷笑。长安的书一上市,她便买了十本藏着,别看她公公范仲良冷冷淡淡的,他更狠,直接买了一百本在手头,凡是有人来看望他,他闲扯两三句,总要扯到这书上来,再送上去。长安如今可是范府最大的骄傲呢。可是她就不想看长安将尾巴翘起来,非得压他一压,省得他飘飘然。看着长安一日日地有了名气,秋娘自个儿却也坐不住了。若是长安只是个普通人,她杜秋娘配长安绝对是绰绰有余,可是长安是范子正,将来名扬天下的范子正,她杜秋娘便不能只是村妇杜秋娘。要做个正经的淑女,礼仪上便不能有半分差池。秋娘寻思了好几次,这范府里,礼仪上能做到规范又好看的,除了姚氏还能有谁?她私下里便跟姚氏提起过几次,想让姚氏教她。没想到姚氏竟是一口就应下了。范家是大户人家,李氏曾经跟姚氏提起过几次,嫌弃秋娘出身低了些,长安如今前景一片光明,李氏便越发蘀长安不值,只觉得秋娘配不上长安,私下里便有蘀长安纳妾的心。姚氏几次想劝,都插不进嘴,可秋娘提了这个要求后,姚氏这么跟李氏一说,李氏却是闭了嘴。若是身在女人的角度,谁能不羡慕长安和秋娘的婚姻?范子正名扬京城,多少人辗转在问范子正的亲事,想成为他妾侍的人也大有人在,可长安一力让人拦下来了,并且这事儿一点都没让秋娘知道,待秋娘却比从前越发好了。而杜秋娘呢?虽是稳坐正妻之位,不沾沾自喜,不耀武扬威,却为了自家的男人,努力让自己做得更好,更优秀。两人是真正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般情谊,真正是难得。便是李氏都觉得,如果擅自做主往长安的房里塞一个小妾,自个儿反倒会吃力不讨好。姚氏本是出身大家,自小便学习礼仪,吃了不少苦才学成,在教秋娘上也用了十分的心,待秋娘十分严格,光是一个“坐”,秋娘足足练了三天,中间吃了姚氏不少鞭子,秋娘硬是咬牙坚持下来。长安看着秋娘身上的伤直心疼:“练这些劳什子的做什么,看你辛苦的……”“我喜欢。你看弟妹,走起路都跟画儿一样好看,我站她身边就像个使唤丫鬟。同丫鬟站一块,我就是最次的那个烧火的,我不开心!”秋娘咬着牙心想,要不是为了你范长安,我哪里要受这个罪。可到底她还是忍了下来了,一个月后的强密度训练后,秋娘再在府里行走时,同方入府时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便是李氏看到她,都要夸赞一声:这人啊,就是一点点雕刻出来的。这一点点的改变,积累起来的效果确实惊人,便是长安都察觉了身边的秋娘每日都在变化。这一日,长安回了府,便见累乏的秋娘安静地卧在贵妃榻上,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透出说不出的慵懒随意,她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静谧的美丽。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副让人不忍破坏的美人图。长安一时看得呆了,只道这礼仪竟比男人的夫纲更能改变一个女人,早知道如此,他还不若早早便让人教秋娘礼仪呢。你看她这般温婉,你看她这般娴静,你看她这般脱俗……他心里想着,不由便放轻了脚步往秋娘走去,再回神时,手已经伸进了秋娘的衣服里,秋娘眼睛一睁,一把抓住长安那只不安分的手,低哑着声音道:“范长安,我今儿可是累坏了,再这般乱动,当心我拿搓衣板伺候你。”嘿,到底还是他的那个悍妇杜秋娘。可是秋娘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愿意为了他让自己变得更好,长安便觉得心里温暖。他不管秋娘的威胁,俯身便吻住秋娘,呢喃道:“娘子,我想要你。”到了八月的时候,长安顺顺当当地参加了一回乡试。考完之后,长安也不放在心上,只安心等着出成绩。一旁,却是又投入到的编撰工作中。可就在那之后,却是发生了两件长安都无法理解的事。首先,便是科举过后的第二天,距离京城益州极远的建州发生地动,百姓死伤数百人。天灾**,原本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可诡异的事情就在,左相在地动发生前一夜便已经上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