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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若兰都送到了李然家住着,等他回来,便发现他家的地竟是全被人糟蹋了,那个长得脑满肠肥的长平镇的苏员外,笑咪咪地递过了一叠的银票称,杜家的地,往后都归他的。长安蹙着眉头,想起这苏员外不就是当日和张秋花在他那茅草屋里颠鸾倒凤的那个男人,不由地握拳一捶桌面,冷笑道:“不过是个员外,生了狗胆了这是!”“他哪里有这个胆子,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李然沉着脸应道:“他是买了地借花献佛罢了!”“借花献佛?”长安疑惑。李然点了点头,“若只是这苏员外作怪,我们修书一封与你,或许便能解决了他。可是偏生,他是买了地要送与一个人……”“我管他送与何人!”长安恨恨道:“瞎了他的狗眼!”李然顿了顿,踌躇了片刻,却是迂回地答道:“那日杜老爹被打,我特意去了一趟长平镇,想寻县太老爷喊个冤屈。可人还没走进县衙,却被我舅舅拉了回来。我舅舅告诉我,那个苏员外如今攀上了一个奶妈子,那个奶妈子便是县太爷大人见了也得毕恭毕敬地施礼让路。苏员外会来夺地,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奶妈子婉转地托苏员外买庄子,买地时曾经说过,长平四周,唯独安平的地最是富饶……长安,我只怕这个奶妈子后头的人,你我,都惹不起……”长安的脸色变了几变,终是低声问道:“莫非是……”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作者有话要说:看着隔壁剧组收的一束又一束的花儿,一个又一个的地雷,鱼泡泡我好生羡慕的有木有……瓦这日更着,这般勤奋,竟然木有奖励么……嘤嘤嘤,好羡慕!霸王党们皆禽兽,一人送你们一块搓衣板,让乃们和长安、李然排排跪着去,哼!☆、55鱼蒙晋江独发“可是左相府的奶妈?”长安低声问道,见李然错愕了片刻却是点了点头,自个儿先是冷哼了一声。长安在安平村时,便听孙老道曾经提起过,这安平村好赖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便是出去当了奶妈子的人也能成为个中翘楚。譬如那谁谁谁,就成了左相府小姐的奶妈,那小姐成了妃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着奶妈子的地位都提升了。那日长安同太子在京城街上游荡,曾经看到一个妇人,衣着倒是朴实的紧,只是走出来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身边跟着左相府的几个狗腿子,在街上采买东西,出手极为大方。那时太子无意间问起了这个夫人,太子身边的人还提起,说左相府里有个奶妈子,比左相府里一般的主子还能拿乔,主要是因为她奶过当今的淑妃娘娘,左相府的大少爷秦远也是她带大的。当时长安便意识到,或许这个妇人便是孙老道口中的那只跟着淑妃得道的鸡……也可以说是犬。没想到那个奶妈子离开安平这么多年,一回去倒是先祸害一方百姓来了。“你记得咱们在长平镇学堂里的那只老黄狗吧?”长安笑问李然,自个儿又道:“但凡跟左相府沾边的人,德行都像那老黄。”李然错愕了半晌,方才想起来那只老黄狗最大的特点便是贪婪好色,最爱跟人抢地盘,抢了地盘还得撒泡尿做个标记,旁的狗再来,那就是逮谁咬谁,绝对是讲不了理的……“都是畜生,能懂什么。”李然自言自语道。“对,就是畜生!”长安一阖掌,笑嘻嘻道:“好你个李然,竟然敢说朝廷重臣左相是畜生,胆子真是肥了你。”李然身上一凉,随即发现长安这是在诓他,忙翻了个白眼。金宝也听不懂二人说什么,忙又问道:“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地被占了,人被打了,这气就这么咽下去了?”“咽气?怎么可能。”长安笑着摆了摆手,当下里让人去请了准备回建州的张博兴来,自个儿却是发起怔来。近一年来,长安的老爹左相一直称病,在韬光养晦,这一段时间,左相趁机上位,原本还想在圣上面前大放异彩,只可惜,先是南方水灾,后又是北方旱灾,到了年底又是雪灾,朝廷一年没个消停,左相忙得头都要秃了,许多事做多错多,圣上也不见得满意,再看右相优哉游哉,每日逛园子逗鸟,左相气得一口血都含在嘴里。好不容易,悲剧的一年过去了,眼见着美好的一年要来了,右相却是渐渐活跃起来,左右两相的争斗又要开始。范仲良曾经跟长安说过,左相就跟老狐狸一般,不轻易将自己的尾巴露出来,范仲良即便想抓不住他的小把柄都难……如今可真算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长安眯着眼睛想:纵容下人夺地行凶,这人还是淑妃和秦远的奶妈,甚好甚好。他总要让他们知道,他范长安的老丈人,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即便是欺负了,也得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当下,他便同张博兴商量了一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叫李然和杜金宝在一旁只听得浑身发颤,只觉得眼前的范长安和张博兴都长了两条狼尾巴,在他们眼前兴奋地左右摇晃,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得出了一个结论:范长安和张博兴都不是什么厚道的人,要远离之……两天后,在京城受尽长安、秋娘二人蹂躏的张博兴总算逃出升天,回到了他无限热爱和想念的南方城市建州,第一时间,他便杀到了杜老汉家。当时杜老汉已经能下地了,见了眼睛泛着狼光的张博兴险些腿一软。张博兴却是两手一摊,让杜老汉把所有被夺走的土地的地契全都交了出来,又仔细问清了这些土地上被毁坏的庄稼到底价值几何,让随行的帐房都一一记下了,张博兴也没让杜老汉闲着,让他置办了一桌酒菜,当下让人去请了县太爷、苏员外,还有在长平镇想好好过活的奶妈子刘氏。几人原本听下人说是巡抚大人宴请,心中都兴奋不已,只道到底是左相面子大,便是巡抚都不得不给刘氏面子。哪知道,苏员外越靠近杜老汉的房子,心里越是害怕,到了杜老汉屋前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这不就是他派了人来捣乱的杜老汉家么,巡抚如何会在这破落户的家里……三个轿子落了地,张博兴一人坐在屋中,一张喜人的娃娃脸没有一点杀伤力,看着委实喜庆。几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刘氏拿眼挑了挑张博兴,又看了看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苏员外,只道这姓苏的胆子忒小,不过是见个巡抚便怕成这般模样。她在相府里什么人没见过?便是圣上,她也是过几眼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巡抚,在她眼里算个鸟!刘氏这般想着,面上却仍是礼数尽全,张博兴笑着便让三人坐下了,推杯过盏一番,屋外却渐渐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