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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每日更是不爱在相府里呆了,得空便往长安的梅园里瞎晃荡。直到杜老汉一家人在京城住了下来,范仲良却意外找到了伴。说到这个事情,便是秋娘也觉得格外,你说范仲良好歹是一个前任右相,国家栋梁,杜老汉他却是个乡野小民,农户出身,这两人,他怎么就玩一块去呢?不说出身,这两人都是牛脾气,就不吵架?每日里看着两老头凑一块,兴高采烈,时而拌嘴的模样,秋娘便觉得这个世界委实神奇,怀着这样的好奇心,秋娘私下便问了问杜老汉。哪知杜老汉一听,一拍大腿,道:“嘿,那个范老头啊!”那口气,全然没拿人家当大官看。杜老汉眯着眼睛道:“闺女,我跟你说,自从你爹我知道你嫁了个丞相的儿子时,好长一段日子睡不着,就怕你在丞相府里被人看不起……要严格说,咱的出身,就是给人家当烧火丫头都不够格的。可我一想到长安这孩子实诚,你也不是个笨蛋,只要你们夫妻二人同心,什么困难也就不怕了。你爹我啊,自小见了官便犯怵腿软,这官家的门,我真是不想进,可你这公爹我却是喜欢,爽快,大气,没有架子!”秋娘见杜老汉对范仲良评价这么高极为吃惊,待听金宝说到这“爽快,大气,没有架子”的实质内容时,一口热血险些喷了出来:原来,杜老汉在成为一方地主之后,不用下地,每日没事干,正巧李然家的舅舅送了一副马吊与他,李然那阵子为了讨好杜老汉,每日里陪着杜老汉打马吊,杜老汉竟成了打马吊的高手。范仲良成了无业老人之后,杜老汉见他每日闲逛无所事事,偶然一日便将那副马吊那出来教范仲良玩儿。范仲良这么些年忧国忧民无所不能,可偏偏,他不会马吊!当下,他便跟杜老汉,又叫上了李然和金宝,四个人每天打马吊。范仲良是新手,输钱那是自然的,可是他又端着前朝廷大员的架子,输了之后,给钱自然得“爽快、大气”,这样才能彰显自个儿的身份,牌桌上无父子,输得多了,范仲良便会着急,可每回脾气才上来,又被杜老汉一句“宰相肚里好撑船”给压了下去。两老人凑一块,杜老汉可怜范仲良没好好过过闲适的日子,又带着他在山野里窜,偶尔还去河边钓钓鱼,范仲良又同情杜老汉没过过精致的生活,总带着杜老汉出入各种高档食馆、饭店……两人的互相同情,竟成了友谊最大的纽带。久而久之,这“没有架子”也就成了范仲良头上刻着的四个大字。长安私下跟秋娘琢磨,这两老人凑一块的时机不早不晚,可真是巧透了。再加上银宝和铜宝两崽子透着机灵可爱,李氏和姚氏见了二人都喜欢的紧,两家子,竟是奇异地和乐融融。到了三月中的时候,长安和李然都去参加了恩科会试,长安得了个会试第一名,中了会员,李然竟也中了个红椅子,顺利进入殿试。范仲良和杜老汉知道后,二人自是欢喜了一番,相约又去河边钓了两条大鱼加餐。等考完殿试,长安和李然都安心等着放榜。从考场里出来,李然沿街走着,看时而路过的门口有些莺莺燕燕朝着他直挑眉弄眼,他便想起前些年,他跟长安二人在建州花船的情景。李然捅了捅长安的胳膊道:“建州那些小娘子们至今还流传着你那年的糗事呢!”长安脸一红,想起那年逛花船的后果严重到祸害至今,不由地便抖了抖身子,低声道:“那种风月场所你莫要再去了,若是让若兰知道,有你好看的!”“我哪里敢去啊……”李然低声道:“我这还没成亲呢,那日我跟若兰提起我远房的表妹,她便醋了我十好几天,若是我真去花船,我这婚事不得吹了呀!”长安一看他这副畏惧的模样,心里默默掬一把同情泪,想多少风流少年好儿郎,都折在女人的醋缸里……包括他范长安。二人皆是抖了抖身子,想起秋娘和若兰老早便说好了,等他们考完便会备下酒菜等着他们回来,忙马不停蹄地便往家里跑。待吃饱喝足,交够公粮,又反复将秋娘折腾了几次,长安心满意足地正待睡着,秋娘提醒长安道:“蜀王是不是这几日便要上路了?”长安“嗯”了一声,正待睡去,却是打了个激灵:是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作者有话要说:马吊:在明代天启年间,本来作为游戏的附属品筹码,经过逐渐演变,成为一种新的戏娱用具,即马吊牌。据胡适先生考证:麻将是由明代一种叫“马吊”的纸牌演变而来的。在明代,士大夫整日整夜沉溺于打马吊,把正事都荒废了。明亡之后,清人吴伟业著有,认为明朝亡于马吊。当然,这样下结论今日看来是有失偏颇的。【杜老汉碎碎念:有了马吊,丞相也是我手下败将!】麻将,真是有利于友谊快速增长的好东西呀,消灭了阶级差异,拉近人类距离,又锻炼了身心……范仲良:尼玛,把我输掉的钱还我!☆、58鱼蒙晋江独发自那日太子被废之后,太子便被封为蜀王,皇帝令他一个月之内动身离京,无诏不得还朝,算算日子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再加上范仲良辞官,编纂工作进入尾声,皇帝连长安也不大待见,算是彻底停了他的工作,长安忙着备考,倒是有几日没见过太子了。长安心心念念着第二日要去寻太子,没成想,第二日,太子便来了。多日不见,齐岳明显地瘦了一圈,不知道被废之后,他的心里遭受了多大的打击,秋娘眼瞧着他昨日还鲜衣怒马,今日衣着却换了样子——听说皇上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吃穿用度也大不如前了。在太子被封为蜀王的那天,长安便说过,蜀州气候湿热难耐,因着山多水多,地势起伏,多年来,蜀州百姓都极为封闭,蜀道难行也就罢了,蜀州又是在大齐与大周的交界,成了周君入大齐的天然屏障。这些年来两国战事不断,入蜀道沿途的关、栈便成了抵御外地的军事要塞。尤其是蜀州以北的剑山,更是蜀州的咽喉,兵家必争之地。而李然的舅舅曾经也说过,他曾经去过一回蜀州,险些丧命在半途中,便是因着这路途崎岖难行的缘故。秋娘嘘唏了声,提眼瞧齐岳,他的精神倒也是不错的。秋娘特意准备了几样好菜招待齐岳,想来齐岳这几日心情不佳,直口不提自个儿即将离京的事儿,却是猛灌自个儿酒,没一会便醉了。长安喊了人来扶他到厢房里休息,秋娘琢磨了片刻,自个儿却又是去院子里晒梅花儿去了。这一劳动便是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