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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的风格一致没有变。他的确是拎了一壶酒,不过没打算跟谁对酒当歌,更不打打算把酒言欢,而是给安阳刺史送去了。然后告诉他,让他即刻挪窝到幽州去。幽州算是处在了前方第一线,风险和功劳并存,——现任安阳刺史掂量了下,决定还是迎难而上,……反正不上也得上。徐三爷的笑容里藏着刀子,不去的话,自个儿只怕要被扎个稀烂!谈妥了正事,留下好酒,徐离出门上马直奔安阳大牢而去。一番细细交待,让牢吏给佟mama等人换了地儿,关到规格最高的重犯大牢,然后吩咐,“把牢里的花样儿让人见识见识,记得留活口。”牢吏一头雾水,应道:“是,三爷。”“若是死了,或者走失,你就替她们在里头蹲着。”“不敢,不敢!”牢吏连声保证,“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徐离又问:“你今天见过我吗?”“有……,还是没有啊?”那牢吏话音未落,就觉得周遭季节变成了冬天,冷得自己直哆嗦,咽了一下口水,“没有、没有,小的从来没有见过三爷。”徐离转身回了府。徐策叫了他过去问话,开门见山,“叶家的事你听说没有?”“听说了。”徐策抚了一下指间的琴弦,弹出“铮铮淙淙”的悦耳音符,优雅平缓,像是有心安抚情绪似的,“叶家那种长辈众多的家庭,媳妇本来就不好做,但是既然那些刁奴能送官,说明叶东海还是站在顾氏一边的,有这就足够了。”“我明白。”“你明白就好。”徐策停住手势,“你只要记住一条,叶东海死了,顾氏可就是成了大肚子的寡妇。”意有所指,“改嫁或者做妾,可都不是什么好路子。”明明已经退了亲,顾氏对小兄弟的影响却越来越大——由不得自己有所担心。徐离对琴音恍若未闻,没有表情,“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继而转口,“正好我想跟二哥商议一件事。”“何事?”徐离面向北方,看着凉亭外面的一池悠悠秋水。“邓猛打仗是一员虎将,但是算不上什么好的父母官,所以我想,把现在的安阳刺史调至幽州任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徐策一时不解,颔首道:“的确如此。”然后又问,“那安阳刺史的位置,你打算由谁来接任?”“顾廷章。”徐策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小兄弟这是有意要扶植顾家,给顾氏撑腰!徐离收回目光,说道:“当初顾老太爷给得东西份量不轻,徐家落魄之际,若非对各省各地官吏了如指掌,难有今日之事事顺利。”“我知道,也没打算忘恩负义。”徐策微微皱眉,语气一转,“顾廷章是在福建做刺史的,……做了十几年,却没有听说任何建树。”徐离勾起嘴角,“现如今,安阳刺史还是平庸一些的好。”徐策闻言心头一跳。尽管知道小兄弟是在偏袒顾家,偏向顾氏,——但是徐家今后还要四处征战,后方当然要求安全稳妥为上,……不求顾廷章能有什么做为,只求没有异心。以徐家和顾家多年世交的关系,顾家又是满门文臣,的确叫人更加放心——而且顾氏还救了自家小妹。既然顾廷章做安阳刺史没有害处,不影响徐家的霸业,不涉及军事谋略,自己何必去做恶人?于是笑了笑,改口道:“虽说没有建树,但是也没听说出过漏子。”叹了一口气,“只当是还了顾家的人情罢。”徐离静静不语。徐策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次拨弄起琴弦来,淡笑道:“那么顾廷维,还是依旧官复盐运使司一职吧。”顾氏在叶家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小兄弟也少牵挂一些。徐氏兄弟三言两语之间,就在势力范围内决定了别人的命运,……而顾莲,不过是其中一颗随波逐流的棋子。没过几天,棋子享受到了母亲的高规格待遇。四夫人一大早就来了,东西比上次还多,笑容比上次更盛,高兴和喜悦简直掩都掩不住,激动道:“我就知道,只要你去求情一准儿能成!”顾莲干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别解释?大伯父任职安阳刺史啊!!别说顾家……,就是叶家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上上下下都沸腾了。相比起来,父亲那个盐运使司反倒不够打眼。毕竟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并不太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但是安阳刺史……,堂堂正正的一介地方父母官,青天大老爷,大概只有奶娃娃才会不懂,——搞不好的,还以为比徐氏兄弟更厉害呢。因为昨天下午,叶三太太就是这么问自己的,“莲娘……,你家大伯父做了刺史老爷,是不是徐家也得听他的吩咐?”正常的太平年月,刺史当然能够管住一介指挥佥事。可是现在官员并非朝廷委派,徐家更是不需要这些官职名头,如今他们家几十万大军在握,扶谁上去、拉谁下来,全凭自己的一个心意决定——哪里轮到大伯父说话了?只是这些弯弯绕绕,不提也罢。有这么一个大伯父的声名镇住叶家,比自己努力一百倍、一千倍,都要好使,今时今日娘家总算派上了用场。四夫人在旁边喜滋滋的,不屑道:“以后在叶家,看谁还敢薄待了你?”顾莲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四夫人很快泼了一盆冷水。因为她又忿忿骂道:“何家、叶家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然后一脸快意,“这下好了,往后你们姐妹俩的日子都好过了。”顾莲很快咀嚼出其中滋味儿来,笑容淡了许多。等母亲告辞离去,叫了李mama吩咐道:“往后在二门上看着一点,顾家再来人,就说我怀孕犯困睡下了。”在顾莲安心入睡的日子里,有人却睡不着了。在徐家,薛氏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人。气得摔了茶盅,“好哇……”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愤怒道:“现在安阳,已经成了他们徐家和顾家的天下!”“奶奶!”薛mama赶忙上前关了门,回来劝道:“没有这样的事儿。”“没有?!”薛氏手上留着寸长的红色蔻丹,在掌心掐出月牙儿,“我可听说了,顾氏在婆家被欺负的抬不起头,奴才都敢为难她!”一声冷哼,“三郎他抬举顾家,不就是念着旧情……,想给那顾氏一点体面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关这种猜想,薛mama心里其实也有过,只是哪里还敢在火上浇油?只能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