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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段时日她过得非常安稳。果然不出所料,明见书想让她管理铺子的事儿被叶夫人给拦下了,根本不必问她是什么意愿,一句“姑娘家要安分守己”就给打发了。明锦看她老实,不像明绣那么爱作妖,久而久之便没来寻她麻烦;而明绣又觉得她太老实,做事缩手缩脚,不成气候,遂也放弃了要和她拉拢关系的念头。她们两个人没事互相折腾,她就在自己院子里看热闹,落的清净。不过明霜也没真闲着,东华门外街绸缎铺子的营生她一直放在心上,半个月的时间里翻烂了两本书册,绸缎制作的流程,相关的材料,四季的采购,差不多已都记熟了。姚嬷嬷端果子进来的时候见她还在提笔写写画画,不由疼惜道:“小姐,歇会儿吧。”明霜把笔一搁,揉着眼睛笑道:“好啊。”忙了这么久,也确实感到有些疲倦。薄胎玉盘子里盛着樱桃和林檎,莹薄如纸间映着鲜亮的红色,明珠一样好看。她吃了几个解渴,姚嬷嬷往桌上写得满当当地笺纸上扫了一眼,低声问:“小姐是打算把铺子做下去?”“是啊。”“这一步走得太险了,依我说不如就卖了吧。”她琢磨道,“到底是银子,拿在手里心头踏实些。”“不能这么想。”明霜歪着头笑道,“古人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们就是眼界太浅了,几百两银子现在看着是多,难不成够吃一辈子?我是不可能在明家过下半生的,他们也不见得肯养我。”“使口不如自走,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寄人篱下,处处看人眼色,还不如以后出去,我过我的,他们过他们的,咱们谁也不欠谁。”听她这番话,姚嬷嬷怔了好一阵,才展颜微笑。小姐长大了,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自己总劝她要顺着明家,不过低头低惯了,人家瞧不起,自己也没出息。只可惜她不是个男孩儿,明明是该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眼下却还得为了今后的日子绸缪打算。“小姐怎么想就怎么做。”她垂首恭敬道,“只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只管差遣。”“会有的。”老嬷嬷这语气,倒像是要去刀山火海似的,明霜笑出声,“很快咱们就有的忙了。”因为上个月明锦才特地跑来吩咐了她不要出门,顶风作案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所以看铺子的事儿就给耽搁下来。正好她也准备先查查书籍,于是才挨到现在。杏遥和未晚两个丫头给她换好衣衫,梳头又画眉。“小姐。”把支簪子插在她鬓间,杏遥往镜子里打量,“大小姐不是不高兴你出门么?怎么还要去呀?”“你别管。”明霜笑吟吟地照着镜子,“我们今天不仅要出门,还要把京城大街小巷全部逛一遍。你从我柜子里多取点银子,一会儿去准备马车。”“哦,好。”她把镜子放下。“小晚。”一旁调胭脂的未晚赶紧应声走到她跟前。明霜颔首看她:“小姐今天有件要紧的事要交给你去办,你成不成?”难得听她嘱咐事儿,未晚两眼发光,点头如捣蒜:“成,成,奴婢一定把事儿办好!”这丫头是她房里除了杏遥以外年纪最大的,人挺机灵,不过也不敢留她一个人做大事。明霜示意她俯身,在耳边低低交代了几句。“明白了?”“明白!”“那好。”她笑得温柔道,“你去吧。”“诶!”等着她走远,才又朝姚嬷嬷道:“你也看着她,别搞砸了。”“是。”一切准备妥当,明霜遂让人去给刘管事打了声招呼,带着江城和杏遥两人,神色悠然地从明府出去了。正值午后,气候温暖,天气晴朗,街市上人群熙攘,车马来往很是热闹。下了车,江城环顾四周,于是带着她往僻静的地方走,刚要进胡同,明霜就回头笑问:“作甚么?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给卖了?”他手上一顿,急忙解释:“不是……”“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不待他说完,明霜就出声打断,“避开干什么?他们不是瞧着我稀罕么?那就让他们看好了,看久了就不稀奇了。”说话间,她神色从容,不像是强颜欢笑的模样,江城默默垂眸思索了一下,依言照做。明家二小姐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他早有领会。不知为何,乍然想起那日在耳房间她勾着他脖颈,嘴唇轻轻扫过脸颊的时的情景,浑身便一个悸栗……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绸缎铺就在东门外,南边是教坊,北面左右有茶楼瓦舍,其余都是民居。店前的匾额上书“金镶玉”三个字,也不知蒙尘多久,从街上看去里面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客人,柜台前也不见掌柜,只一个店伙坐在里边儿的长凳上,张着嘴流着哈喇子打瞌睡。江城抱着明霜上了台阶,这才放下她,推着轮椅进去。“诶,伙计,伙计。”杏遥拍拍那店伙,有些不悦,“睡睡睡,生意让你们这么做,不亏钱才怪了。”那店伙擦着口水站起身,一见明霜坐着轮椅,并没放在眼里:“这才刚正午,让人睡个觉能怎么?咱们店内就这些缎子,客官您自个儿瞧,看中什么买了就是。”“你这什么态度……”杏遥拿眼瞪他,刚想发作却被明霜拉了回去。“和他置什么气?我瞧瞧这里的丝绸,你进去把赵掌柜给我叫来。”“诶!”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地朝那店伙看去,应得格外大声。一听是找掌柜的,这伙计也慌了神,连抽了几个嘴巴子给她道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您渴了还是热?我去给您倒水打扇子。”明霜笑而不语,只示意江城推她去看店里摆着的布匹。那伙计还要往前跟,杏遥推了他一把,“走你的,谁要你伺候啦!一边儿凉快去。”架上的缎子布匹倒是不少,但花色样式都是陈年旧货了。外祖父还在京城住的时候是由他打理,如今走了,铺子空下来,只怕这一两年也没人去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