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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机灵,围着他绕了几个圈圈表达完感谢后才回到角落准备睡觉。很快,耳畔就传来它们沉稳的呼吸声,祁景迁却有些失眠。趴在洞口望着黑黢黢的森林,良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寂静的夜悄悄流逝,山下木屋里的奚念知也安歇了。她临睡前打开门,廊道上的大灰狼已经不在。这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骄傲如它,自不屑于在这儿面壁思过。锁好门,她挥去乱七八糟的思绪,平躺床榻,阖上双眼。头越来越沉。渐渐地,她好像沉入一个古怪的梦乡——梦里,熟悉的那双眼睛再度出现,它温柔地凝视着她。是春猎猎场上那只无助的八角鹿。想追上它,想问个明白,为什么她的灵魂会离开自己的身体,是因为它吗?它也轻盈地往前跑着,速度不快不慢,仿佛专门等她似的。她跟着它跃入如镀了金箔的森林,可渐渐地,它的身影却逐渐融化在夺目的金光之中,再无踪迹。顿下脚步,她迷惘地左右四顾。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两边的路都差不多宽,青草野花长在两边,粗看之下并没什么区别。但是,右边草丛里蹲了只正在伸懒腰的黄狸猫,它像是在晒太阳,圆圆的眼睛眯着,似乎意识到什么,扭头轻轻看她一眼,旋即又埋下头,舒舒服服地睡起了懒觉。她迟疑了会儿,扭头往左边走,走了段路,回眸再去看,身后的路凭空消失,那只猫也不见了……天色破晓,晨光熹微,绿叶上的蝴蝶都还没在雾气中苏醒。奚念知轻轻推开门,站在院子里怔怔发呆。直至赵统起来锻炼,她才折身回屋,去厨房看萱月做早饭。赵统办事效率高,昨儿傍晚已经向遛弯儿的村民打探清楚手艺好的木匠工匠,早饭后,便出发去他们家。两个时辰后,带回个年约四旬的木匠。三人与他商讨片刻,确定好木屋格局要用的材料,以及花费等等。木匠离开时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们为什么要住到那么危险的山里去。奚念知当然还是用之前的借口以堵悠悠众口,寻找草药。事情就此拍板定案,只等他们选定盖房的地点。奚念知去请教黄大嫂的丈夫,最终确定在神龙台的半山腰空地搭建木屋。工匠木匠们收了银子,便如火如荼地着手建造。日子一晃,三天转眼过去。赵统每天清晨跟着木匠们上山,傍晚则下山向奚念知汇报进程。小木屋的雏形已经有了。木匠们还提议在就近的大树中央建个空中木屋,既安全,能在意外中躲避猛兽攻击,又可以晚上欣赏星空,两全其美。奚念知欣然应允。这种大事,祁景迁过了两天才知道。他每天还是照常下山几趟,在那位姑娘面前狂刷存在感。经过上次“沐浴”事故,他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狗”,不敢再反抗她。他猜,她之所以如此动气,大概是觉得他不乖,不该和她抢钥匙,不该冲她凶狠地又咬又叫。人嘛,都是这样,对自己养的动物呼来喝去,稍有不如意,绝对是动物的错。黄昏,太阳将要落山,空气中残留着微灼的余热。奚念知坐在桃树下挑拣药草,黄大嫂家的铃铛儿最近染了伤寒,她去把了把脉,给他配了两副能医治伤寒的药草。起初送去时,黄大嫂倒有些讪讪然,推却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女大夫世间少有,更何况她只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直至奚念知再三保证,就算这些药草无用,也必不会害了铃铛儿,她才胆大地试着煮了给铃铛儿喝下去,哪知效果甚好,黄大嫂当即提着小篮土鸡蛋,央她再给铃铛儿配上两副。橘色光晕斜斜打在她明艳的脸庞,像一抹不浓不淡的胭脂。祁景迁躺在她脚边打盹儿,眯着眼看她双手灵巧地拾掇那些干枯的草。其中有一种药是圆形的,像小果子似的。不知怎么,那胖墩墩的小果儿突然不听话的从她手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着从他眼前滚远。他立即支起身体,殷勤地咬住那颗果子送到她手边。奚念知继续手上动作,不理它。以为她没发觉,祁景迁用脑袋摩挲她手臂,哼哼说:看,快看,朕给你捡回来了,你就别再对朕摆臭脸色了。被挠得不行,奚念知无奈地从它嘴里接过果子,搁在地上。祁景迁冷冷望着,有些生气。凭什么别的果子都好好躺在竹匾里,他的果子却孤零零被随便扔在地上?不服气地俯首重新叼在嘴里,他蹭蹭她手,示意她好好把果子放到她身边的竹匾里去。奚念知没好脸色地瞪它,忍无可忍说:“沾了你口水的还能用吗?”祁景迁:“……”“姑娘,这狗其实还挺聪明的。”萱月出来提水,目睹这出画面,便笑着夸大灰狗,还灵机一动,兴起地伸手往左前方指,命令说,“小灰小灰,去把那边的抹布捡回来。”“小灰”祁景迁淡淡看了眼被风吹落竹竿的抹布,将头埋入脖颈,闻所未闻地闭眼睡觉。萱月打完水,提着进屋,连连叹气:“不经夸啊,才说它聪明来着。”奚念知闻言看了眼匍匐在地的大灰“狗”,抿抿唇,没作声。等山中木屋搭建好,她就把平平小狼崽带去那儿,这样总能远离村民的视线,这样离他恢复……“奚姑娘——”远远突然传来声呼唤,祁景迁蓦地睁开眼,朝声源望去。一抹灰蓝布衣的妇人正朝这里走来,他警惕地迅速爬起来,窜到堂屋门后躲好。山脚下的村民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狼和狗的区别,以防万一,他当然要避着些。“黄大嫂,您来了啊!”奚念知起身打开栅栏门,迎她进院子。“萱月,倒杯茶出来。”轻声朝内唤,奚念知笑着对她说,“大嫂,屋里热,咱们就在这里边纳凉边说话吧!”“我不要茶。”忙不迭挥手,黄大嫂把篮子里的青菜递给她,“我来没什么事儿,就是菜园里的青菜又生得茂密了,给你送些过来。”“刚好,我给铃铛儿的药草也准备好了,您顺便拿回去。”“谢谢啊,真的谢谢奚姑娘你了。”接过萱月特地送出来的茶水,黄大嫂连声说“太客气太客气”,站在一旁,她感激地看奚念知将药草用纸包好,感叹说,“奚姑娘,听赵统说,你们打京城来的?奚姑娘这般灵秀又懂医术,真的是好啊!”奚念知笑了笑:“没什么,大嫂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