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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再吃几片西瓜解暑。“这天儿太热了。”“是啊是啊,可能是要下雨了。”李崇亭把肩上包袱放下,一本正经答:“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途中我观柳树的长叶变成了白色,这就是表明即将迎来阴雨天气。”黄大嫂丈夫一脸蒙圈:“柳树的叶子还能变成白色?”“是也非也。”李崇亭认真解释,“其实是柳叶在阴雨天前会全部翻转过来,柳叶反面的表皮覆有一层‘白霜’,看着和白色的叶子无异。”“啊啊,原来如此。”黄大嫂丈夫立即一脸佩服地点头。奚念知出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席话。她暗瞥了眼正在捂嘴偷笑的萱月,警告她收敛些。两人进堂屋,奚念知首先谢过带李崇亭上山的黄大嫂丈夫,然后才面向李崇亭,笑说:“师兄一路辛苦,身体可还受得住?”“路途遥远,实在多有不便,师妹有所不知,时至炎夏,我乘船过来时,船舱中简直臭味熏天,各种各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苍蝇飞蛾蚂蚁蛆虫数不胜数。这就是为什么经常有人从船上下来,马上就身体不适病情加重,而且……”啃着西瓜的黄大嫂丈夫有些胃中作呕,一时继续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熟知师兄性格,奚念知盯着他扯唇说:“师兄,先喝口水解解乏再说。”“我不渴,师妹你是不知道,这一路师兄真的是受不住了,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真是苦水都快吐出来……”“师兄,闭嘴。”虽仍维持着笑意,面色却变得严肃了些,奚念知微微攥紧双拳,用眼神成功让李崇亭噤声。抱歉地冲黄大嫂丈夫笑了笑,奚念知抿抿唇,有些头疼。当初爹唯恐今上出差池,怕耽误她的亲事。于是思来想去,物色来物色去,才挑了膝下最得意的门生李崇亭。李崇亭祖上也曾出过御医,后来改为从文,但在仕途上并没有太大起色。李崇亭的爹见他从小对医术感兴趣,想着不如把他送到奚念知爹这儿来学习,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李崇亭。李家家世清白,底蕴也是有的,如果按门当户对来说,两家算合适。然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奚念知虽脾气温和,不轻易动怒,幼时也被絮絮叨叨凡事较真的李崇亭气过好几回。长大后,见面机会少了,被气到的次数自然也就少了。倒不是说李崇亭不好,相反他为人正直,性情敦厚勤勉苦学,是个好人。可奚念知总觉他们之间哪里不对,反正不是可以做夫妻的关系。也是在李崇亭身上,她才发现自己的耐性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之前她打定主意来平利县,大部分是因为爹爹和当今皇上,小部分原因则是为了躲避这门还没定下的亲事。哪知她爹还真是执着,竟然把李崇亭支到了这儿。黄大嫂丈夫三两下啃完最后剩的西瓜,告辞下山。奚念知说了句“稍等”,让萱月去厨房缸里舀了条赵统在河里捉的活鱼,递给他带回家给黄大嫂和铃铛儿补补身子。推辞一番,黄大搜丈夫这才不好意思地道谢,提着鱼出门。“师妹。”人一走,李崇亭就幽怨地望着她,显然并不懂她刚才为何动怒。奚念知哭笑不得,揉着太阳xue吩咐萱月:“去给师兄煮锅豆腐鱼汤,清淡爽口些,让他去去胃里的苦味儿。”好笑地点头,萱月立即去厨房忙活。两人对坐,李崇亭把京城里的情况一一说给她听。从皇城到陕西平利,他走的是最快线路,在他离京之前,宫里那位醒过两次,但一两日后,却再度晕厥了过去。仰头灌下满杯水,李崇亭继续说:“沿路太平,既没传出噩耗,宫中那位定安然无事,师父说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传信给我们。”奚念知暗喜,虽说早已确定,但亲耳听到此番话,还是会觉得兴奋,果然事情与她料想的分毫不差。“师兄,小木屋房间不够,你暂时与赵统住一间屋吧!”作为主人,奚念知下面开始安排住宿。“师妹,我不习惯与别人同榻而眠。”又压低嗓音问,“他打呼噜吗?”奚念知微笑着提议:“其实山下村子里还有我们原先租住的空屋,师兄要是嫌弃,不如下山去那里住着?”“这不好吧,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师兄,你知道吗?森林里可是有狼有黑熊有老虎豹子的,每到深更半夜,躺在床上的我们就会听到嗷嗷呜呜或凄厉或凶悍的嘶吼声,有时它们还会来挠门,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吗?”“不是吧?”大惊失色,李崇亭拍案而起,“师妹,咱们即刻启程回京城!”“我不走,要走你走吧!”奚念知耸耸肩,“我乏了,回屋午睡了。”“别啊,师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难道你们都不害怕吗?野兽夜里会想来吃掉我们吗?师妹,师妹……”“砰”一声,奚念知猛地关上门,李崇亭巴巴在后面跟着,差点撞到鼻子。摆着长袖在堂屋焦切地穿来穿去,一会儿想走,一会儿又放心不下师妹。李崇亭内心纠结得厉害,师父让他特地走这一遭,不就是担忧师妹的安危吗?不行,他不能抛下师妹不管不顾,野兽又如何,他不能言而无信,他要信守对师父做出的承诺,把师妹好好带回京城。没错,他会努力保护师妹的!到了夜里,李崇亭特地裹着厚毯睡在木板床最里侧。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赵统早陷入酣梦。睁眼望着头顶,李崇亭不敢闭上双眼,这可是森林啊!夜里有狼黑熊老虎出没,他们怎么睡得着?辗转反侧,刚培养出一点睡意,忽的被一阵“呼呼呼”的声音惊醒。李崇亭用力怕打睡死的赵统,嗓音吓到嘶哑:“完了完了,老虎来了,快醒醒!”“老虎?”沉浸在美梦的赵统差点尿裤子,他猛地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一脸惧色,“老虎,老虎在哪?”“你听,老虎在嘶吼。”赵统侧耳听了半晌,脸色憋气憋成猪肝色,他咬牙切齿说:“那是风声。”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又被拍起:“完了完了,狼来了狼来了,你听,嗷呜嗷呜的,还在挠门。”赵统又被吓到,圆睁着眼睛作出戒备姿势。结果——“风变大了,你感觉不出来?”赵统想揍人了。李崇亭:“……”半时辰不到。察觉到胳膊似乎又要被拍,赵统条件反射地扭头怒视:“这次什么又来了?”李崇亭尴尬地摇头:“我想喝水,但心底有点怕,主要是怕狼啊老虎啊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