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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犹豫什么?!”方清裘如何不知道?方家家大业大,需要打点的地方甚多,以往关系好的时候,可以省去很多,而现在,有些人渐渐冷淡,适当的打点就是必须的了,零零总总,公账竟走了上万的白银出去。其实祖母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言明罢了。想着方老夫人日渐枯槁的模样,方清裘眼眶渐润。…………第二日,方清裘如约出现在城郊码头,看向约定的地方,陆姑娘已等在河边杨树下,鹅黄色的夹袄裙,白狐坎肩,头发随意绾了一个发髻,面无粉黛,却依然清丽无双,站在树下不知入了多少人的眼。真的好羡慕她阿。生的好,自己有本事,夫君更厉害,虽然梦中自己死的时候,她刚再嫁,那时京城关于她的流言甚多,但想来,她会很好解决的,不对,都不用她自己动手,她的夫君,会很快解决的,根本不用她动手。叹过一番,笑着上前。“陆姑娘。”陆淼淼笑看着方清裘,“倒有许多天没见你了,最近可还好?”一边说一边端详方清裘,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整个人看着,更安静了,面上无话,心里亦无话,只觉她心中愁绪甚浓。方清裘:“一直在家里照顾祖母,日子过的挺安静的。”陆淼淼:“老太太怎么了?”方清裘:“无事,只是人老了,身子总有些不得劲。”陆淼淼点头,上前挽着她的手臂,亲昵道:“那我们去乘舟观枫色吧,你就当休息一会了。”方清裘点头,两人一同走向早已准备好的舟坊,船娘早着将两人迎了上去。虽现已深秋,河风很凉,但此时值午后,秋阳暖乎乎的,所以两人并未入舱,而是将茶盘摆在了外面,对望而坐。小桌上已摆好了茶盘,一套天影青的杯盏,并茶则茶滤等一套茶具。陆淼淼:“我茶艺并不好,你别见笑。”事实上,陆淼淼本身是不会这个的,而是这具身子自己就会。方清裘摇头,“当然不会。”陆淼淼屏去杂念,顺着身体的本能,一碰到盖碗,身体的本能就接过了脑中的意识,非常熟练的开始温杯烫盏,像是早已做过千百回。方清裘安静看着陆淼淼泡茶,刚看一会,柳眉就微微颦起。茶雅,越有权有势的,越爱茶。方家自然也请了茶艺老师的,方清裘自己也会,但是,去年曾和老太太进京,有幸看过京中官宦人家姑娘的泡茶,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但人家做起来,就是比你添了一分韵味,多了很多的矜贵和虔诚。这是学不来的,这要几代人的富贵去养,权势去熏,心无所惧无所求,才能虔诚淡然至此。但是,陆姑娘她,不是一个孤女吗?怎么,怎么比自己见过的那位贵女,矜贵更甚。她,到底是什么人家出来的?心中不停乱想间,素手已执杯放在自己的茶垫前,抬眼看去,陆淼淼笑道:“尝尝。”方清裘点头,端杯浅尝,入口就觉苦味甚浓,口舌一下子就泛苦起来,还没说话,陆淼淼又放了一杯温水。“你喝口水。”方清裘依她所言,清水入口,然后口舌竟一下子香甜起来,像食了蜜糖一般,不由眼睛微亮,“这是什么茶?竟这般神奇。”陆淼淼笑道:“我也不知,偶然间得的,第一口只觉苦的很,忙灌了一杯温水,谁知就发现了它的好处。”“你若喜欢,我送你一些。”方清裘是真的觉得蛮神奇的,也不拒绝。“如此就多谢陆姑娘了。”“一些茶叶而已,当不得谢。”看着方清裘好不容易露出的浅浅笑颜,陆淼淼想了想,道:“你我虽相识不久,也是缘分,有些话,我只是猜测,我性子直,想说就说了。”方清裘坐直身子。“陆姑娘请说。”陆淼淼道:“我觉得你人很好,只是有些奇怪,你一个年轻姑娘,怎么感觉你愁绪那样浓?”“你不用跟我说,我没有探听你心思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女孩家,也就当姑娘的时候能松乏些了,以后嫁了人,琐事太多,再没有当初的简单快乐了,你人好,家世也好,何必那么愁?开心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不要把自己给困住了。”方清裘是真的没想到陆淼淼心细至此,也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番话。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后,就算关系没有交恶,也不过点头之交罢了。垂着头,一时喜,一时悲。喜的是,陆姑娘拿自己当朋友看待,悲的是,若自己能看开,梦境里,也不会郁郁至死了。想到梦境里的一幕一幕,心酸满溢,不觉眼泪就湿了,手边不知何时被放了一方青色手帕,方清裘抬头。陆淼淼已看向延岸风景,似被美景迷了眼。方清裘将眼角残泪抹去,对着贴心的陆淼淼笑了笑,也扭头,安静欣赏美景。船娘沿着河岸划了一圈,沿路满是火红枫叶,河边亦有枫叶飘飘荡荡,虽河风甚冷,但和美景相比,就不值一提了。小舟踏上了归程,远远就看见码头站了一人,面如冠玉,身姿修长,青衫微摆,不是纪宁又是谁?陆淼淼挑眉,他怎么来接自己了?这事陆淼淼自己也是意外的,回头去看方清裘,还没开口,方清裘就笑道:“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事,祖母也离不得我,我得先回家了。”感激方清裘的贴心,陆淼淼笑道:“我在家中经常挺无聊的,你若得空,常来找我玩才好。”方清裘点头应了。下船后,又说了两句,也知道方家人就在附近,陆淼淼才和纪宁走了,方清裘看着两人的背影,男的俊,女的美,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心中是为陆淼淼高兴的,柳叶眉刚弯又颦住了,两人感情这般好,为何会和离,为何几年后又在一起了呢?…………“皇上,安北将军回来了!”皇上手中朱笔一顿,然后大喜道:“不是说明日才到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一边说一边笑着起身,刚起身内殿就大步走近一人,银甲覆身,红缨盔帽,容颜十分俊美,只是眸中煞气甚浓,轮廓十分冷峻,叫人生不起亲近的心思,只有惧怕。皇上大笑走了下去。“延晟!”陆延晟双手抱拳,单膝下跪。“陆延晟参见皇上!”几乎在陆延晟刚弯身时皇上就已伸手去扶他了,笑道:“不是明日才到吗?朕还准备去城门接你呢!你在北疆一年,安定数个城池,朕该去接你的!”陆延晟起身,冷峻的脸也带着笑意,只是笑。皇上无奈的看着他,“好吧,朕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