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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改,只少了少年人的意气,多了年岁见长的睿智沉淀。但他近几年手段凌厉,处事果决,眉眼中的谦和已经消弭,五官虽未变,但温润早已消失。沉默看人时,黝黑的双眸只觉冷峻。如今一品官服加身,威仪加身,垂眸看人时,唇角淡漠,更显不近人情。陆延晟似笑非笑,嘴角微扬,语调轻松。“纪大人可有空?”纪宁抬眸看着陆延晟,双眸似有凉意,陆延晟只是笑,几息后,纪宁颔首,退后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态,“王爷先行。”陆延晟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金銮殿。是要换个地方打架吗?所有人都想跟过去,可看着那两个挺拔的背影后,脚步楞是一步也迈不出去,阎王加阎王,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两人在御花园中前行,陆延晟不说话,纪宁也不问,沉默的落后半步紧跟。行了大约一刻钟,前方朱红金黄殿宇出现在二人眼中,殿门前侍卫罗列,太监宫女成群。正是皇上的书房。陆延晟脚步骤停,微微侧身看着纪宁,鹰眸蕴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的笑意。“纪大人日理万机,还有空去国子监授课,当真是我辈楷模。”语中嘲意十足。皇上刚登基这两年,骤然从太子换成了当初平淡无奇的四皇子,别说大臣了,就连百姓都不相信这里面没有猫腻,更何况四皇子本身有着致命的缺点,跛脚。太子虽废了,但簇拥者仍在,更别提其他几个成年的皇子了。用风雨飘摇来形容还是谦虚了。完全就是群魔乱舞,腥风血雨。而纪宁,就是皇上的一把刀,血海遍地,无赦。虽然现在局面似乎稳定下来了,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一团乱麻,忙成这样的他,居然还有空去国子监授课。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他没关注过秋笙自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几年下来,自己不上门,等着秋笙自己送上门?呵!纪宁沉默看着陆延晟,并没有被激怒,俊眸微沉,低声道:“那又如何?今日王爷难道不是为了给秋笙请世子而来吗?”当着自己的面,把秋笙拉上武路,明晃晃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陆延晟笑,笑得很是欢愉,大白牙呲呲的,“本王就喜欢纪大人这般的聪明人!”笑的很是张扬,抬脚欲继续往前,纪宁眸色微沉,忽然道:“问过他本人的意思吗?”陆延晟回头看着纪宁。纪宁直视陆延晟的双眼,唇角微凝。“排除一切外在因素,他本人喜武胜过从文吗?”陆延晟:“谁说陆家的孩子一定要进战场了?”纪宁眯眼。陆延晟冷笑,呲笑道:“本王会进战场,不是父亲的安排,是本王自己喜欢厮杀。而秋笙,文也好,武也罢,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本王不会干涉。”凑近一步,歪头,紧紧看着纪宁的双眼,戾气十足,嘲讽之意半点都不掩饰。“本王会给他请世子,恶心你只是顺带的。只因为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而你,不配当他的父,不配接受他的跪拜。”“只要秋笙不愿,本王就不会让他跪你。”纪宁沉默看着陆延晟,凤眸氤氲成了深渊,旋涡深藏,若是旁人在此,怕是早已腿软瘫倒在地。陆延晟自然不怕,笑意不减,“当初是本王拆散了你们没错,你恨我,甚至恨淼淼,本王都是可以理解的。”神色骤然一冷。“秋笙做错了什么?”“你当初若是没有出现在云山书院,秋笙是个聪明孩子,他不会念,他从来没有问过父亲一事。可你出现了,你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知道你是他的父亲。”“然后呢?”“然后这几年,你从未见过他,哪怕一面!”秋笙是个好的,他不亲近纪宁,甚至他是恨纪宁的。可他终究是个孩子,孩子哪有不期盼父亲的?不知道纪宁还罢了,可以骗他父亲不在人世,可是纪宁出现了,就出现了一次,然后从秋笙的世界里再度消失。当初寒门时都能偷着上船去看淼淼看孩子?现在贵为首辅高高在上,他想看秋笙,甚至他想要亲近秋笙,自己根本就拦不住。可他没有。他完完全全的从秋笙的世界消失,又高调的活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没有看过秋笙,可秋笙时时刻刻都能听到他的任何事情。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何其残忍?想着秋笙这两年,虽看似沉稳实则是深藏沉默的性子,陆延晟生吃了纪宁的心都有,浑身肌rou紧绷成了一股劲,又深呼吸了数次才勉强将暴怒压了回去,绷着脸,转身,向着皇上的书房大步而去。今日陆延晟会来,这是早已报备过的,皇上正在案前批折子,听到足音抬头,就见内侍一脸苍白的进来。“皇,皇上,陆王爷和纪首辅一起过来了。”“啪嗒……”皇上手中的朱笔落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内侍:“而且,而且,王爷和纪大人脸色都好难看,奴才一眼都不敢看……”哪里是难看,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刚到陆王爷的那一刻就懵了,满目戾气风雨欲来,再来落后半步的纪大人,周身寒气,眼神还没看过来身子就僵了,腿一下子就软了。谁不知道陆王爷和纪首辅不合?内侍眨了眨眼,磕磕巴巴道:“皇上,要,要再调一队侍卫过来吗?”皇上挑眉,看着自己内殿之中的近卫,有几个脸色都白了,想着陆延晟和纪宁在外面的赫赫凶名,他两要是打起来的话……默了默,抿唇。“调两队过来吧……”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十一点半才回家,我工作是节假日最忙,今天午饭晚饭都没吃,动了一天,人快虚脱了,所以只有小短章啦,明天会补大肥章的,因为我明天休息!_(:з」∠)_睡啦,晚安第165章面圣,自然要收敛好神态和心情,两人入内行礼时,神色皆平静,丝毫看不出半点异样。上方端坐的皇上,看看这个,又瞅瞅这个,视线停在他两中间,两人一左一右站着,中间至少还能塞下三个人……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得更为端正,嘴角上扬,笑得很是乖巧。“皇叔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没错,乖巧。希望这两人给自己一点面子,不要在这里打起来。一个是父皇封的亲王,是自己的皇叔,一个虽无师徒名分,但实有师徒情谊,算是自己的帝师,年岁相差没几岁,但这两人,都算得上自己的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