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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乐克制不住的得意,扬声道。楚天阔神色轻松了点。他的挂念担忧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他的脑里撩过。两人一同回到凌翠阁,兰绫玉见楚天阔的第一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两人认识了好久,可她又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楚天阔跟水脉离开兰绫玉房间后,兰绫玉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追着迟乐问:“刚才那人是谁?”迟乐不答反问:“你问哪个?”兰绫玉低声叹道:“他们两个我都不认识。他们是谁啊?”迟乐眯起了眼睛,看着兰绫玉的脸,嘴角慢慢地露出了笑容:“你真的连他都不认得了?”兰绫玉努力地在脑海里回想,可她的脑子,似乎不很听从她意志的支配。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太阳xue上好像有个小锤子在砰砰敲打。她想得头昏脑涨,就是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她满头虚汗,努动着嘴唇,慢慢说道:“想不起来,不过很熟悉。脑海里有关于他的画面,就是拼凑不起来。某些东西我看起来很熟悉,比如墙上那副荷花画。”迟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才的欢喜是空的,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裂归于乌有,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怅惘.这么说,楚天阔在她心中还是不可磨灭的。她只是失忆才把他忘了,倘若有天她恢复了记忆,那她心里爱的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他这么想的时候,不免心里感到空虚、悲哀,方才的喜悦,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看着兰绫玉希冀解答的眼神,他苦笑了下:“他是你以前喜欢的人。”哦。难怪会觉得如此熟悉。兰绫玉看着迟乐愁云惨淡的脸,试探性问道:“可他并不喜欢我,是吗?”迟乐左手握着拳头,凑到嘴边,轻咳了声,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他偷偷瞥了她一眼,以为她知道这答案,会难过,至少是有点伤感吧。谁知道她像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迟乐哪里知道兰绫玉此时的想法。兰绫玉心想的是:迟大哥分明是吃醋了。怕迟乐吃醋,楚天阔匆匆看了兰绫玉几眼,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就退了出来。只要看到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希望兰绫玉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最令他担忧的就是烟香的安危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大堂坐了下来,水脉坐在他旁边给他斟了一杯酒。他拿着酒杯在手里把玩着,眉头紧皱,眼睛盯着酒杯怔忪出神。水脉放下手中的酒壶,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楚天阔,她平时说起话来不愠不火,此刻却声音低沉,小声问道:“天阔,你是不是在担心烟香?”楚天阔握酒杯的手不由加紧了力度,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我得先去聚义山庄看看,我总觉得武林盟主纪正死得蹊跷。也许他的死跟烟香失踪有关。也许,掳走烟香的,可能是相爷。”水脉偷偷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分析道:“现在你被陷害,成了杀害纪盟主的凶手,你去聚义山庄。我怕聚义山庄的人会对你不利。虽然你武功高强,可双拳难敌众手。如果烟香在相府,那相爷的目的很明显。要你自投罗网。你现在不管怎么做,都是凶险万分。”楚天阔没有接水脉的话,他低头沉思半响,举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再饮,一口气连喝了几杯。水脉踱步过来,拿起酒壶,给楚天阔又斟了一杯酒。她话语一转,不再讨论烟香的事,浅笑了下:“江湖原本多是非,身在江湖有何为。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楚天阔想起了烟香劝他远离江湖,心里瞬间极不是滋味。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心灰意冷道:“等把烟香救回来,把冤情洗清,我打算退出江湖了。”水脉闻言,脸上渐渐现出惊奇与欢喜,她靠着楚天阔坐下来,眉眼含情,深情款款道:“你如果真决心要退出江湖,我愿意陪你隐居。”楚天阔看了她一眼,笑着站了起来,在堂屋里踱了一会,然后说:“水脉,你大家闺秀,如花似玉,穿惯了绫罗绸缎,吃惯了山珍海味,隐居深山,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粗茶淡饭,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况且,山里生活单调,与世隔绝,时间久了,你会觉得生活无趣,虚度年华。”水脉沉思片刻,也站了起来,嫣然一笑道:“美貌又如何?岁月无情催人老。隐居深山,闲云野鹤,与世无争。虽粗茶淡饭,有情饮水饱。良辰美景,把茶言欢,秉烛夜谈,厮守缠绵。就算有一天年华逝去,回眸处,浅笑如初。”水脉忐忑不安,对爱情的渴望在她血管里奔流,说完这些心里话,她偷偷瞄了楚天阔几眼。然而他面上却平静如水。看着水脉,楚天阔在心里情不自禁感叹道:万万没有想到,她对我用情如此之深。宁愿抛弃现在锦衣玉食的安稳生活,甘愿随我隐居深山。他心里无比震撼。他从来不曾听见水脉这样袒露心扉,也从来不曾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他既然已经辜负了兰绫玉,不能再辜负水脉了。等烟香平安归来,就跟水脉把亲事定下来吧。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停顿了一下,楚天阔笑着说道:“水脉,我有事先告辞了。改日我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就走。水脉追他到了门口,急切问道:“天阔,你去哪?”“聚义山庄。”//.html☆、第六十三章可能没死楚天阔来到聚义山庄。远远就看见正大门吊着个‘奠’字大灯笼。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整个山庄沉浸在办丧事的悲痛中,乱成一锅粥。门口竟没有设置守卫,楚天阔很容易混了进去。大堂外的院子搭着灵棚,用数层席箔里外包严。外观上看,宏伟壮丽,犹如宫殿,使人望之,哀戚之情就油然而生。灵前安放着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上摆着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灵堂上女眷们悲泣哭声,洋溢着整个灵堂。灵柩就停放在灵前。满堂皆白。纪文萱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哭得撕心裂肺,边哭边往盆里扔纸钱。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哭得红肿,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她冷冰冰地跪在那里,一脸憔悴。楚天阔用敏锐的目光审视着她。看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像是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