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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睡觉了?”夏南枝放在他口袋中的手晃了晃,撒娇一般:“你再送我回去该耽误事了。”“耽误不了什么,在DNA、泥土和纸片信息出来前,只有那小偷能提供点线索,那也不可能是当时的抛尸者,让他们去弄就行。”“我想跟你一起去。”夏南枝看着他,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在纪依北眉头就要皱起来之前,又补充一句:“我不敢一个人待着。”纪依北简直是被她气笑了,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跟上。”“纪队!”孙检突然喊了声,“股骨上有裂痕,看这个痕迹,死者生前极有可能中过枪!”纪依北“cao”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旁边,孙检正举着一块白骨放在灯下细看。“其他地方有中枪痕迹吗?”“刚才粗略看时没发现,不过——”孙检手里的骨头转了一圈,“股骨上临近位置好像连着中了两枪,应该是同时,所以痕迹特别明显。”身上有枪伤。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是个普通老百姓。有可能是军火贩子,或是曾与警察有过正面交锋却被救走的犯人,或是偷渡者,有很多种可能。纪依北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有枪伤就不能给当作普通案子处理,很有可能要连续加班一段时间,不过身份也许会比普通人更容易查明一些,也更有迹可循。“股骨?是哪里?”夏南枝突然出声。“啊?”孙检愣了下,看向纪依北身后的姑娘,一脸严肃,他顿了顿回答道,“就是大腿处的骨头。”夏南枝“唰”一下头脑一片空白,只有风声呼呼得在耳边放大的声响。“夏南枝!你怎么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恢复了意识。她张口便被灌了一口冷风,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她看着纪依北说:“纪队,我爸他——大腿中过两枪……连续的。”☆、旧案重提(一更)在场所有人都因为夏南枝的话给懵住了。等上了车,余晓瑶才凑过去问:“孙检,夏南枝别是夏英霖队长的女儿吧?”“嘿,原来你们不知道啊?”这些人当中,孙检年纪最大,资历最老,是唯一一个和夏队一起共事过的警察。而夏英霖,在这小一辈的孩子们耳中却是个如雷贯耳的大名,他们在警校读书时经常能听老师提起夏英霖。当初有许多难案悬案都是在夏英霖当队长时侦破的,学习过程中,经常作为范例来给他们讲解,那时许多人都将夏队当作自己的楷模。只不过最令人感到惋惜的却是夏队英年早逝,在破案过程中遭到凶手的报复葬身火海,只留下一个女儿。这在景城年轻一辈警察之中几乎都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大家都知道夏英霖是在火场中丧生的,怎么又会在这里发现一个有着受同样枪伤的——白骨?还缺了一截左臂。“孙检,那具——白骨,真有可能是夏队的吗?”孙检坐在副驾位置上,往后一摆手,也十分不愿意相信这个推测,只不过他的确记得,那时他还是夏队手下的实习警察。在一次捉拿军火贩时夏队的确受过伤,大腿处被歹徒连着打了两发子弹,和那根股骨裂痕位置相当。只是真是这样的话,火灾里的那具尸体又是谁呢?孙检停顿一会儿:“那场火灾,我们的确在后来发现了夏队的遗体,穿着一身烧烂的警服,那时候警察还必须要在脖子挂工作证,夏队身上——那具尸体身上也挂着,外面的套子被烤成黑色,里面正是夏队的照片。”余晓瑶皱眉:“那具遗体没有验过尸吗?”“验了,但是当时根本就没有怀疑身份,没验DNA,只是验伤,判断出的确是死于火灾。何况那时候夏队女儿那么小,一双眼睛都哭肿了,一个家剩下这么一个小孩,大家就帮着尽快把丧事给办了。”余晓瑶回头看了眼后面跟着纪队的那辆车。纪依北原本还怕夏南枝情绪失控,可是她却冷静得反常。除了面色不大好以及手掌冰凉外,她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眼圈像是僵硬一般,无神、麻木、一动不动。“夏南枝?”纪依北不放心,出声叫她。夏南枝没回,只是视线略略偏了个角度,看了眼纪依北算是回应。“也不一定是叔叔。”夏南枝阖上双眼,胸腔不断起伏:“我的噩梦变了——”“梦中我爸他不在家里,我,我本来以为只是我mama没找到他,现在想起来根本不是这样,他不在家、也不在小区。”纪依北当即一滞:“你记得那时候的事?”夏南枝艰难地摇了摇头:“只是梦,在心理医生那做了催眠才想起来的……过了太久了,我记不清了。”不记得爸爸那天晚上是去哪里。也不记得他出门前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就连mama都误以为他在家,还重新回火场去找他。事已至此,纪依北甚至想不出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天是个阴天,厚重的云层覆盖着天空,整座城市倒映下的暗沉苍穹,一片污浊。当天蒙蒙亮时,纸片的信息内容终于被还原出来。是2006年2月9号的三张影城电影票联票,还是当时极为热门的一部好莱坞影片。尸体白骨化以后作DNA检测速度会大大减慢,孙检一人待在化验室忙活。夏南枝一直勉强维持住的冷静在看到电影票时终于崩溃。她颤抖着摊开手,眼睛直直注视着电影票:“能,给我看看吗?”法医助理飞快了瞥了眼纪依北,待确认他默许以后才把电影票放到她手心上。夏南枝缓慢而坚定地抽回手,把那张纸条紧紧攥在手里,一滴热泪就这么直接砸在手腕上,面色沉如死灰。“是我爸——是……”只一句,夏南枝便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突然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时隔多年,父女俩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面。她攥紧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rou里,生生得露出一条紫红色的印。“夏南枝。”纪依北去掰她的手指,“松开。”夏南枝像是没听到一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快要渗出血丝。她甚至想,还不如真就死在那火场,可为什么又要让她发现原来他是一个人在那肮脏腐臭的下水道底下慢慢腐化、慢慢被分解,最后成了空荡荡的白骨。还缺了一截小臂。是被人砍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