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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缩成一团。“真不出去玩啊?”谢知微问她。“不要。”越绵摇头,脸又往衣服领里缩了缩,“超级冷的。”“你啊,没下雪之前还说着想堆雪人,真下雪了就巴不得一动不动,就怕动一下都消耗你热量。”“我还是想堆雪人啊。”越绵反驳,“可好冷诶,现在出去我就成雪人了,等暖和一点我就堆。”“等暖和了还能堆雪人啊?你想得倒是挺好的。”谢知微没好气的说着。她们座位就在窗边,谢知微开了一点儿窗,伸出手去把窗沿上松软的雪花抓了一大把,捏成个不圆润的团子放到越绵桌上,“来,给你玩。我出去看看哦。”“去吧去吧。”越绵把手从电暖宝绒袋里拿出来,戳了戳桌上的雪团。冰的她一抖。指尖触碰到那一块儿紧贴着透骨的凉意,迅速地顺着皮肤蹿,好不容易捂出来的温暖一下子就给驱散了。越绵苦着脸往手上哈气,她不用手碰了,拿了马克笔在雪球上粗粗的画了五官,权当自己堆了个雪人,美滋滋地蜷成一团跟她的丑雪人大眼对小眼。刚回到座位的温叙手指拨了拨越绵的简易小雪人,看清模样后坦诚道:“有点丑。”越绵仰脸瞪他:“你才丑,你超丑你最丑你特别丑!它比你好看!”“行,它就长得跟你一样好看。”温叙低笑着,见她横眉瞪眼想揍他了,赶紧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小雪人放到她桌角,“喏,给你玩。”巴掌大的雪人,身子和头不跟越绵那个一样,揉捏得紧实圆润,眼睛是小石头,两根短短的树枝做了手,雪人脖子上那类似围巾的东西一看就是一把草系成的。圆滚滚的,还有点可爱。“谢知微说你想堆雪人。”温叙喝了口热水暖暖,“又嫌冷不出去?”“这个也超丑。”越绵咕哝着,“反正不要出去,放学再动。”“行吧。”越绵把温叙给她的小雪人朝自己这边挪了点,想了想,又将她瞎画的学球推到温叙桌子上。“我拿漂亮的跟你换。”她笑意盈盈,拿刚碰过雪球的手拍在温叙手背上,“看我对你好吧。”温叙莞尔:“好好好,赶紧把手拿回去捂着。”他让两画风不一样的小雪人并排放在一起,才拎了越绵空了的水杯去接水。雪一直在下,等到晚上已经在地面铺成了厚软的白毯,处处银装素裹。入冬之后天黑得早气温又太低,越绵跟温叙都没上第二节晚自修,下了第一堂课之后就回家又看书做题。下雪天更不会上。出了教室越绵就一个劲的喊冷,套在校服里面的棉服帽子拉起来,茸茸的软毛裹在她脸周挡了一大圈,米白色的围巾环到了鼻子,就露了一双大眼睛在外。她手揣在衣兜里,慢吞吞地走在教学楼的长廊里。走着走着越绵就踩滑了。她视线被眼前的细绒干扰着,一不注意就踩到了一块融化的碎冰。落在她身后的温叙赶紧伸手去拉她。没摔。她踉跄了几下就站稳了。只是——温叙刚才匆忙去拉她,正巧抓在她衣服后的小鼓包上。那是棉服后面缀着的绒球尾巴,被校服遮盖着突了起来。被他抓着,越绵又往其他方向倒着,细针线缝让去的小球给拽了下来,他看她站稳刚松手,小球球就落到了地上。“……”温叙摸了摸鼻尖,弯腰捡起白色的一坨绒团子,“绵绵,你的尾巴掉了。”“温余又!”越绵抢过他手里的小球,眼睛瞪得大大的,隔着围巾传过来的声音闷闷的,“你赔我尾巴!啊呀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赔。”温叙应着,抬手从后面拽她帽子,“别拉太下去,看不见路摔了怎么办。”“好冷!脸要掉了!”越绵不乐意的又把帽子拉下来,连眼睛都挡住了,“那我不管,你把我尾巴弄掉了,你得带我走路,我看不见,不准让我摔了。”“……”温叙无奈的笑笑,“是不是得背你啊。”越绵推了推帽子对他眨眨眼,蜷缩在袖子里的手举了起来,软绵绵的说:“背呀,但我觉得你可能老了背不动我啦。”“自己走,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个样。”温叙拍了拍她脑袋,再次把她帽子往上提,“别挡着眼就行。”“可我明明才三岁嘛。”越绵鼓着脸颊不情不愿的挪步,“哇,温余又你变了你不跟小时候一样的,一点都不可爱了呢。”越绵平路都能摔,更别说下雪天走路了,现在是这样,小时候更是。小越绵走路喜欢一蹦一跳的,活脱脱的兔子成精。薄冰的路面滑,她走在上面跟溜冰一下,呲溜一下滑老远,摔得抱着自己直哭。雪堆得厚了,短腿绵拔腿都难,走起来蹦哒起来格外艰难,东倒西歪的,分分钟扑在雪地里。开始还倔强的想走稳,后面不肯动了,总是要背要抱。带她玩、看着她的温叙本不想惯着她的,但她拉着他衣角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小短手举的高高的,哭得断断续续的小奶音嚷着“又又背又又抱”,明明只比她大三个月却高很多的温叙哄不好她,只能顺着她。温叙微笑着看着长大了同样走不好路的越绵,探出手揪着她衣服袖子:“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可爱过了,慢点走,好好看路。”“是噢,你明明越来越讨厌了的。”两个人慢腾腾地到了公交车站,提示牌上显示着距离下一班公交入站还有十分钟。寒风卷着鹅毛似的雪花直往人身上扑,分明穿得很厚了,越绵还是冷的发抖。她整个人躲在温叙身后,脑袋抵着他后背,蜷缩着身子跺脚。“你暖手宝呢?”温叙转头问她。越绵头也不抬的:“教室呀,好难拿的,拿回家明天还要拿回来,多重。”“……”温叙失笑,他转过身,帮越绵把围巾和帽子拉好,“在这等我下。”“你去哪里呀?”“给你找暖手的。”温叙说着,去了街对面的奶茶店。没一会儿,他拿着杯热腾腾的茉香奶绿塞到越绵手里:“拿着捂捂手。”越绵眨巴着眼睛,拿着奶茶杯贴到自己脸颊上,给烫了一下。她鼓鼓脸颊,美滋滋的抱着:“你不要呀?”温叙摇头。越绵垂着眼看了抱着的热奶茶几秒,飞快的举起来怼到温叙脸上去:“分你捂一下。”突如其来的热烫让温叙往后一仰,他摸着脸上余留的温度,勾了勾唇。一杯奶茶,他暖着脸,她捂着手,让寒雪下少了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