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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篱傻愣愣地看了赵王半晌,这才缓缓地垂下了眼帘,似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不管有多少想头,不就是为了能好好过个日子吗?”赵王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绿篱一直低垂着个头,也不说话。赵王就眼瞧着有大滴大滴的眼泪,珠子一般地滚了下来,落在她放在膝头的细白的手背上,四下里溅了开去。他的心就有些发软,暗道不管这丫头有多少心机,却也是个不容易的。不知怎地,他忽就没有了你来我往相互试探的劲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算了,睡吧。这府里里外有不少眼睛盯着呢,我今天夜里就在你这里歇下了。你若怕我,就抱了被子去外间榻上睡去。”这样说着,他就踢掉了脚上的鞋子,上了床。绿篱稍一愣怔,忙从床边站起了身来,上前伺候着赵王安歇。赵王生来就是皇子,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倒也没觉得不自在,在绿篱的服侍下,如往常一样躺下了。闭了眼打算睡觉呢,却发现绿篱悄不声地竟然也在床边躺下了。赵王这才觉得有些诧异,睁开了眼侧过去身去看绿篱,见她只简单地卸了头上的环钗,用被子裹着自己,紧贴在床边上,侧身背对着他躺着。再仔细一看,被子下面的身子还隐隐颤栗着,怎么看怎么可怜。他撑起身子,对着她的后背说道:“哎……”这一声不要紧,她噌地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一脸紧张地问他:“殿下有什么吩咐?”赵王反而是被她吓了一跳,干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出声道:“你到外屋去睡吧,大晚上的,咱们孤男寡女的睡在一起,不好。”绿篱听了脸上一红,低下了头想了想,说道:“奴婢给殿下值夜。”赵王忙摆手:“算了吧,算了吧。”绿篱这才抱着被子去了外间。赵王长松了口气,在床上摊开了手脚,舒舒服服地睡了。外间的榻上,绿篱却仍是睡不着,却又不敢随意地翻身,只好僵着身子直挺挺地躺着,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事。小时候离家太早,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连父母的印象都淡了,只记得家里像是有许多jiejiemeimei的,然后有一天,有个婆子进了家门,将她们姐妹几个扒拉了一个遍后,就将她从家里抱了出来。后来,她就进了张家的大园子里当小丫鬟。再后来,也忘了是因为什么事,她就入了那位贵人的眼。那时,她好像还不叫绿篱。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可那日的情景她却依旧记得清楚无比。那贵人随意地问了她几句话,然后便笑着问站在一旁张老公爷,说:“张生,你说朕把这个小丫头放在芃芃身边好不好?芃芃性子太躁,得有个心细的人在她身边护着才好。”张老公爷恭敬地站着,只一个劲地点头说好。那贵人又抬眼去看不远处一直沉默着的女子,看似随意地地问她:“阿麦,你说呢?”那个叫阿麦的女子却没先答话,反而走到了她的面前,蹲□来平视着她,温和地问她:“你愿意跟在你们家孙小姐身边吗?”这个叫阿麦的女子,与她在张园里看到所有夫人太太都不同,她长得很好看,身姿高挑,肩背挺直,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衫,身上闻不到半点的脂粉香气,面庞明明已经不再年轻,却依旧叫人挪不开视线。她一时像是看呆了,竟然忘记了回话。那女子便淡淡地笑了笑,又重新了问了她一遍。她惊醒过来,对着女子明亮温暖的目光,忙向她打着保证,表着忠心。她一下子说了许多的话,那女子却只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说道:“小丫头,你记住,这世上最贵重的是人心,不能买,只能换。”她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女子便又笑了笑,问她:“也许未来会遇到很困难的事情,你怕不怕?”她摇头,口气坚定地答道:“奴婢不怕,奴婢什么都不怕,连死也不怕!”那女子听了,神色却是有些怔忪,许久后才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其实死并不可怕,很多时候,活下去才是最需要勇气的事情。”这一句,她却是完全不懂了,连头也不敢随意地点了。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窗外竟然渐渐亮了。绿篱深深地吸了口气,从榻上坐起身来,转头看了里面一眼。床上传来的呼吸声依旧平稳缓长,赵王似是仍在熟睡之中。绿篱的心中忽地亮堂起来,既然娘娘从皇上手中抢下了她的命来,她就不能辜负了娘娘的这份心,她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未来有多困难。活着,总比一个死人有用!赵王这样一个人,连江氏那种贱人都能糊弄的了,难不成她就玩不转他?想到这里,绿篱忍不住用力地握了握拳。同一时刻,床上的赵王也睁开了眼,听到外屋传来悉悉的穿衣声,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不就是个小丫头嘛,又困在了自己的赵王府里,不管她到底是谁的人,只要自己对她远着点,躲着点,她还能翻出天去?思及此,赵王也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天亮了,这又是新的一天了!作者有话要说:绿篱番外完结,只是解说一下她的来历,还有她到底是谁的人……我番外实在无能……一周憋一章,还不如去写新文痛快。第71章翠山离盛都还有二十来里路呢,这个时候下山,再赶回城也得过了晌午了。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只恨早上没能多吃几块点心垫肚子。齐晟在前面走的潇洒,我脚下故意慢了慢,想着写意能在后面追上来,可不曾想我这里走的慢,尾随在后面的写意也跟着慢了下来,总离着我有那么二三十步,不远不近地在后面吊着。没贩子,我只能回身冲着她招了招手。写意微微一怔,这才急忙跑上前来,低声问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我饿的急了,额头上都已经起了汗,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颤声问道:“有吃的吗?”写意被我吓着了,好半天才抖着手从怀里摸出半块用帕子包着的玫瑰糕来,“奴婢一时贪馋,就剩下这些了。”半块就半块吧,好歹也能充充饥。我刚将这半块玫瑰糕塞进嘴里,走前面的齐晟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看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