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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刻,温泽都会想到之前许下空头支票,迫切地期望自己立刻成熟稳重起来,将陆语护在自己的怀抱中,而不是如同幼稚园小朋友只会撒娇告状,躲在陆语的羽翼之下。哪怕是被动的,他也无法接受。温泽坐在床边,双腿岔开,颓靡地垂头深思。陆语难耐地嘤咛一声,似乎连寻常的转身都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疼痛。他不敢掀开被子,手掌覆上她的脸颊,满是怜惜,刚才一瞥望见的触目惊心已经足够让他自悔千万遍。看她现在的状态估计暂时还不会清醒,温泽先去了浴室洗漱,褪去唇齿间的烟草气息,然后披上外套去了厨房。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鸡蛋和一些腌制品。他迟疑一瞬,利用现有食材简单做了两碗小粥,等陆语起来不至于饿肚子。而后坐在椅子上,等待热水沸腾,指间把玩着手机,眉头紧锁,沉默半响,还是决定给阔别已久的温司令拨电话。作者有话要说: 泽狗成长的必经之路——自我反思[点烟]第40章温泽没有注意的是,他刚阖上门,凌乱床单上沉睡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睛。她敛着眉,单臂半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拾过一个抱枕垫在酸乏的腰肢上,半垂着眼睛摸过了一侧的手机。陆语瞥了眼已经被撤除所有消息提示的微信界面,眉梢微挑,熄灭屏幕。又重新阖上眼,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在被面上反复弹跃,像是在谱写歌谣,大脑在飞速运转,将刚才听到的声音汇集成一连串的画面。欧式烤漆门紧紧嵌在门框里,陆语却仍能听见厨房里叮铃哐当的蒸煮声响。她好像从来没有告诉温泽,她的耳朵也很灵敏,不输于他。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立刻从睡梦中清醒。陆语竖着耳朵,细细分辨外面男人的每一个动作,而后披上满是褶皱的睡袍,打开了阳台的落地门。透亮的瓷砖面带着凉意,直接触摸她的脚底心,分不清是冷还是湿。猎猎北风呼啸,半勒住的睡袍化作一面鼓,砰然作响。她眯着眼,视线横扫过阳台上的每一寸肌理,从地面到扶栏,总算被她捕捉到了星点蛛丝马迹。陆语往外走了两步,左手按在扶栏上,右手只伸出一根食指,在几乎隐没的灰色上揉搓揩拭。她捻了一小撮烟灰送到鼻尖,原本半拢的秀眉忍不住加深两分。脚底的凉意沁骨,陆语吹散指尖的烟灰,慢悠悠地迈步折回房间。温泽的行李箱完好无损地摆在床前,里面照旧是一团糟,乌压压的衣物遮住下面同色的烟草包装。陆语斜觑了一眼露出来的棱角,顾自越过宽长的箱子,去浴室里洗漱。这一动静不比刚才的小心谨慎,似乎带着故意要被温泽发现的意图,叮叮咚咚不留余地。等她重新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温泽已经曲着腿,抱膝坐在浴室外的地面上假扮小可怜。陆语赤着脚在门垫上踩干,趿上棉拖,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温泽一把过去掐住她细瘦的脚踝,刚刚才披上身上的羽绒服这会儿为了更加契合自己楚楚可怜的气质已经被他不知道扔到了哪里,颀长的身体趴在地板上,仰着下巴望向陆语。啧啧啧,真是好不可怜。差点被他给骗了。陆语没低头,只略微垂眸,睫羽和眼睑挨得极近。“地上凉,穿上衣服,有话待会儿说。”她的语气无惊无喜,平淡无波。短短几字却已经让温泽一时云端一时泥底。从陆语对自己的关心到对她谈话主题的猜测,心跳仿佛在坐过山车。温泽摇头,十指的力道收了收,表示抗拒。陆语把身上的浴袍从上往下捋服帖,缓缓地蹲下身去,凑到他耳边温柔道:“我知道你刚刚抽烟了。”温泽箍住她脚踝的手指微颤,松了两分,陆语趁他失神从手掌的束缚中抽离。她立在温泽面前站直,朝着行李箱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赃物的藏匿地址。温泽恹恹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双手在面前交缠,又摆出了老一套,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一层水雾,可怜巴巴地看向陆语,试图求取从轻发落。陆语置之不理,顾自从地面上捡起被他胡乱丢扔的衣物套上,也不顾自己的躯体暴露在温泽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宽松的毛衣套起来非常方便,但在穿紧身裤上,陆语就遇到了一些障碍。她把高腰裤穿成了平腰,但还是被布料摩擦得生疼,忍不住蹙眉,眼角无意间溢出泪花。温泽看着她时舒时展的眉头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还是很痛吗?”陆语觑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试试就知道了。”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方才温泽在床上耀武扬威,现在可轮到陆语找回场子了。温泽见她神色不对,本想故技重施往上扑去,又想到她身上遍布的淤青,扁扁嘴,不由地往后瑟缩。“我给你煮了清粥,加了点小菜。”“嗯。”陆语的回复很冷淡,快把他本就颤颤巍巍的心脏冻成冰块。她随便扎了把头发,绑上皮筋往厨房走。床上运动委实消耗体力,陆语已经听到肚子咕咕作响了。温泽殷勤地赶在她前面去把保温状态的电饭煲打开,取了个漂亮轻巧的瓷碗盛上八分满,送到陆语眼前。陆语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红唇轻启,慢悠悠地往兜起的勺子上面吹气。温泽在她对面正襟危坐,看似不动如钟,实际上身体已经抖成筛子了,挺翘的鼻头泛红,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大约是刚出锅的白粥实在太烫口,陆语不愿意在上面耗费力气,放下了勺子。陆语半托着脸颊,双眸微眯,“究竟谁受了欺负?”“你先凶我的。”温泽的下巴和胸口紧紧地贴在一起,不敢抬头,声音发闷。陆语抿开一抹笑意,好脾气地点头,“对,都是我的错。”温泽本来只是不想自己的谈判局势处于下风,没想到陆语如此坦率地承认了错误,倒是让他准备的一堆策略清单无用武之地。他沉吟一瞬,觉得男人这么没有担当似乎不太妥当。拳心在实木桌面上捶了一下,义正词严道:“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陆陆是没有错的。”继续摆弄陶瓷碗里胖嘟嘟白米粒的陆语闻言一笑,抬眸看了他一眼,若有其事地又点了点头,“你说的都对。”温泽沉默了。这话要他怎么接。没等他开口,陆语已经往嘴巴里送了一小勺白粥,“那你从头开始说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