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书迷正在阅读:重生民国之陈芳菲的幸福生活、独宠媚后、本君收徒方式有问题、我为刀俎[综]、快穿年代之天生媚骨、带着农场穿红楼、会魔法的美食家[综英美]、女天师的红包群、[综英美]不合格玛丽苏成长记、女王的男人
。她真是心灵手巧,不仅会做玉兰花茶,还能拿玉兰花做汤羹。”“她是谁啊?”“也是个自梳女。以前一起出去做工,她比我小几岁,我一直叫她秀妹。”司芃低着头,闷闷地不说话。“你在定安村长大,有没有见过她?她前几年都还住在这楼里。”“没啊。”卢奶奶见她话好少,以为她不感兴趣,便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别啊。反正外面下这么大雨,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你就说说吧,我,当故事听。”“我第一次见秀妹,便是这个地方,当时可不是这样的楼。我阿娘带我走亲戚,来到这边。门前有好几级台阶,木门也好高,就是快烂了。推开门进来,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就是岭南那种大户人家常见的庭院和长廊。秀妹一家,只能住在西南的偏角上了。那时流行分地主家的家产田地嘛。我们卢家是一穷二白的人家,分不到我们头上来。算了,那都是些老古董的事,你们小孩子不懂。”她指向卧房:“我床边的柜子上有一本相册,绿色封面的,你拿过来啦,我给你看看。”司芃小跑着进去,拿相册过来,还拿了卢奶奶的老花眼镜。卢奶奶翻开第一面,只有一张照片:“我第一次照相,就是和秀妹在一起。她有个年长九岁的阿哥,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当时能出国去念书,很了不起的。那时候相机也是稀罕货。我俩放完学回来,正好他回乡,院子里就给我们照了这一张。”照片里,两个差不多学生打扮的姑娘,一高一矮并排站着,样貌已模糊。司芃指着高个的女孩:“这个是你啊,奶奶?”“是啊。我是一张国字脸,下巴两侧好宽,不如秀妹秀气,她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司芃摸着自己的下颔骨,仰脸看着卢奶奶:“我下巴也好宽。”卢奶奶被她的神情逗乐了:“哪里是宽,你是太瘦,脸上一点rou都没有。”她再往后翻,照片大都是她在雇主家带小孩,顺便露了脸或是背影。她一个一个地和司芃介绍:“这还是我在香港时,也不过十七八岁,根本不懂富人家做事的规矩,经常做不好,从天光一直站着做到天黑,都做不完。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卢奶奶手掌蜷着,挡住脸前,她在模仿当时的自己,“但是不敢哭得大声哦,怕吵到别人,会挨骂,第二天没有工做,自己挨饿不打紧,还没法寄钱寄东西回大陆这边,养活一家人。”“后来做得好点,就帮忙带小孩。在香港这个雇主家呆了四年,后来才去的马来西亚。”“秀妹和她哥哥呢?”“那时候搞运动,搞得人心惶惶,秀妹便和我一起跑到香港,她那时太小,都没有家庭愿意收她做女工,只能在同乡的餐馆里做工。当时我最期盼的就是有假休,可以出门,同她在餐馆后面的巷道里帮她洗洗碗、聊聊天。”“那个哥哥呢?”卢奶奶沉默片刻,枯槁的眼神里有无尽的哀伤:“死了。”司芃别过脸去,不敢看她。“他死时,我刚过十六岁生日。一下子便知道什么叫人生无常。”司芃转开话题:“你和秀妹,怎么会一起去马来西亚?”“因为马来西亚郭家和她家的长辈,是世交,打听到她家就剩她一人流落在香港,专程去找。秀妹觉得去南洋,人生地不熟,她当我是jiejie嘛,想要我陪她,郭家便把我也一起带过去。”“你过去后还是做工人,那秀妹呢?”“郭家迁去马来西亚定居,家道怎比得过从前。当时连老太太都要省吃俭用,想多寄点钱给在英国念书的大少爷和二小姐,秀妹哪能安心地当个不做事光吃饭的外人小姐?能送她去念中学,已经不错了。”“在香港也是做工,在那边也是做工,又没有白吃白住,还专程来找?也算不上什么天大的恩情。”“你们小孩子,不懂那个时候啦。”卢奶奶继续往后翻,指着一个穿黑色正装梳背头的年轻男子说:“这个便是当时的大少爷,英国念完书后,回大马继承家业,愣是把破落的郭家,重新支撑起来。”司芃倒是看到旁边穿白色婚纱的混血女孩:“这个是他太太?”“是啊,英国念书时认识的,是黄易明的小女儿。”见司芃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她笑一声:“是啊,你也不知道黄易明是谁。”“谁啊?”司芃后知后觉地配合。“亚洲糖王。”司芃看到他们和子女的家庭合照,凑近一点看:“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孩。”卢奶奶指着那个小女孩说:“她是秀妹的女儿。”秀妹却没在家庭合照上。司芃问:“她后来跟了这个大少爷,做姨太太了?”“不然能怎样?和大太太的门第比起来,秀妹家差远了。你太小了,怕是不知道,以前马来西亚和新加坡是一个国家,华人娶两个老婆也是合法的。直到1982年,马来西亚才颁发了法律,正式地实行一夫一妻制。”“既然是合法的夫妻,为何不能一起拍照?”“是啊。她不肯。”卢奶奶唏嘘。“后来呢?秀妹为什么要回国?”卢奶奶沉默不语。司芃问:“是大少爷不喜欢她了,还是糖王的女儿太强势,非要赶她走?”“都不是。少爷成了老爷,待她一直都很好,可他还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是个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不敢去惹大太太,成天让秀妹不好过。再后来呢,也娶进来了。秀妹和我说,当初老爷与大太太有婚约在先,喜欢她也不能让婚约不做数,让人家的小姐空等许多年,所以她只能做妾,但这已是她的底线。他要再娶一房进来,便说明曾经在老爷和她面前发的誓都是假的。之后她便在报纸上登了一则离婚告示,回到国内,再也没有回去过。”司芃咧开嘴,无声地笑:“这样虚情假意的喜欢,也没必要再忍着了。”“她忍那么多年,忍到女儿都长大了才走。可她女儿并不理解她,谁都不理解她。那会兰因还在念中学,向我抱怨,说mama做事太不为她考虑,这样不辞而别惹恼爸爸,害苦了她,哥哥和弟弟都能去美国留学,而她只能去新加坡。”“新加坡也很好啊。”“但兰因,就是不愿意离家这么近呀。”司芃看着家庭合照上那个不开心的小姑娘,想她为什么不开心,大概是被扯过去照相的。没有mama在,怎么能算是她的家庭合照?她会心一笑:“我以前也一点不喜欢离家太近,巴不得跑到天边去。”一本相册还未翻完,卢奶奶便说累了。她取下眼镜,司芃推她进房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