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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伊夫人时表情相当诚恳,“不过我听说把水果跟rou类同食有助于身体的营养吸收……”“算了,算了,我乐意代劳。”麦考伊夫人误将我的善意劝说当成了推脱,挥舞着一块抹布把亚瑟和我赶出厨房,“幸好小土豆不在家的这几年我学会了做饭……”我眼皮倏地以跳,想起了一天前与麦考伊夫人闲聊时对方说过的话。“他既会做饭又会收拾家务,还能赚钱养家。”那时她如同往常一样和蔼可亲地笑着,口中吐出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今后你们的婚姻生活肯定特别幸福美满……你想不想要个孩子,佩妮?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能接受,亚瑟肯定也是一样……”“事实上,我还没考虑到那儿……”当时我心惊胆战地说,手指也瑟缩着绞在了一起,喉咙底端发出一阵无声的咕哝。“哦,这不要紧。”麦考伊夫人只皱眉想了想便对此表示理解,“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没想好该不该生个孩子。没关系,等你们结婚以后可以慢慢考虑。”“……”“佩妮?”身边的亚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没什么。”我回过神来,迅速掩饰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畏惧,对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窗外大雪绵密而急促,有如纤毫细腻的鸭绒在狂风鼓吹中轻斜落地,转瞬之间道边的树干底下就堆起了不薄的一层新雪。外层玻璃上凝结着冰粒碎片,被室温灼蒸得略微熔化。我蜷缩在亚瑟身侧,围坐到壁炉旁烤着火。鼻间飘荡着一丝助燃剂的味道,有点类似被火烤焦的提子蛋糕。除了焰舌舔舐柴木的声响,就只剩下厨房里煎牛排的滋滋冒油声,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暖、静谧而安逸。要是能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陡然腾起的念头很快被打断了——我比亚瑟更早地听见了门铃声。透过窥孔,我看见被冻得鼻头通红的几个陌生人正簇拥着站在门口说说笑笑。初到牛津那天我就听说过,和麦考伊母子交好多年的邻居约翰逊一家也会在晚餐开始之前登门拜访。但我没想到的是,前几天在超市里碰见的埃米莉也是其中的一员。我更没料到,站在她身后的某一个年轻男人,长着一张我格外熟悉的脸……为什么我总能在外头遇见前男友?☆、第35章验孕棒乔治·吉布森是我高中时期的男友之一,也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早在我才开始上十年级的时候,他就已经以高分修完了十一年级的全部课程,跃跃欲试地准备起几所知名大学的面试了。历数我所能记起的所有前男友,可以说唯独乔治从各方面来看都最像亚瑟——除了他有着一双与亚瑟截然不同的黯淡红头发、苍翠双眸前还架了一副无边镜片以外。室内室外差距悬殊的温差给乔治的眼镜蒙上一层朦胧白雾。为此他苦恼地揉了揉头发,随意地展露出一个优雅迷人的笑容。——念高中时乔治就喜欢随时随地将这种颇具引诱味道的微笑挂在嘴边了,这也是另外一个他和亚瑟不一样的地方。跟在后面一头钻进来的是埃米莉的父亲约书亚·约翰逊,同时也是一位独身多年的中年鳏夫。他身材健壮,宽厚的两肩扑簌着雪粒,手提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礼品盒,头发理得精短,炯炯有神的目光显现出诚实而稳重的神态。跟麦考伊夫人剪短地寒暄了几句过后,他径直走到被装饰得彩灯喧亮的杉树前,将扎有蝴蝶结绸带的精致盒子叠加到一堆礼物包装最上面。“约书亚,你最好替我看看后面的花圃怎么样了……”麦考伊夫人眉开眼笑,边说边引着他走向后门。被留在门厅的埃米莉先跟我和亚瑟打了声招呼,然后身侧的手微微一动拉住乔治的袖口,含蓄地替我们介绍道,“他是乔治,我的一个朋友,来自威尔士,今年留在这儿过圣诞节。”她没对我和亚瑟的服装评头论足,很可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约翰逊父女每年都会来过圣诞节……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尴尬场面,我一点儿也不打算透露我们曾经的关系,只与他以最快的速度交换了一下眼神,仓促之间仅仅来得及捕捉到他对我展现出的、一个意味深长的从容淡笑。埃米莉显然没发觉,转向亚瑟开门见山地说:“查尔斯想办个聚会,请一些老朋友。要是马修也来了……”她又往下说了一连串我素不相识的人名,亚瑟认真地侧耳倾听着,时不时轻点一下头以示认可。顶灯的微光笼罩在他的眼角,轮廓显得分外柔和。我没来由地不大高兴,继而认识到这种稀奇的感受可以被称之为“醋意”。这是个相当神奇的体验,我不得不克制自己想找借口打断他们正常对话的冲动,将视线移向旁边垂手不语的乔治。不料乔治也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在猝不及防对上我双眼时忽地扯起嘴角,毫不避讳地说:“我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佩妮。顺便说一句,你的打扮很让人……印象深刻。”这句话的音量不大不小,可也足够一边轻声交谈的亚瑟和埃米莉听清。两人登时停止了讲到一半的谈话,不约而同齐齐转向我和乔治。我一时摸不清他的企图,只好尽量礼貌而又疏远地回复道:“谢谢,我也是。”乔治唇边的弧度愈发拉高了,镜片上结缀的雾汽冷凝成细密液滴,隔绝了那双饶有深意的碧绿眼睛,“我在这儿念大学。”“是吗?”我干巴巴地说,内心强迫自己把语气放平,别显得那么不客气。事实上我有理由对他不客气,因为他是除了马修以外唯一一个在我之前提出分手的前男友,还只给了我轻飘飘的一句“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也曾想过像报复马修那样报复他,可是他既没什么亲密的男性朋友,又在分手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尽管我在失恋期间酝酿了无数个狠毒又下流的复仇计划,到头来也免不了无疾而终。“他是我在威尔士念高中时候的一个……朋友。”当然面对亚瑟和埃米莉我不可能说出这样的实情,只好硬着头皮信口解释道,“你知道,人生中总能遇见这种有趣的巧合。”埃米莉相信了我的说辞,而亚瑟则没有——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我们得去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