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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经过生死相博,九死一生,成熟后,她才渐渐读懂了他的心。【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是生死关头的挣扎。】【书中歌颂的奇女子,要比男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生前饱受非议,死后才得以风光。】【如果我有女儿,是让她放弃梦想,在平安的宅子里幸福一生,还是让她追求梦想,在残酷的战场上厮杀一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何处才是幸福?父亲那把送不出的宝剑,送不出的忧心。往事历历,想忘却忘不去,怨恨的记忆慢慢模糊,幸福的记忆渐渐清晰。鞭打痛骂早已忘却,只有父亲的豪爽笑声,母亲的笑语嫣然,祖父的表扬赞美,祖母的万般呵护,兄长的手足情谊,时时刻刻,犹在眼前,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如果,能对大家好一点,听话一点,孝顺一点。树欲静风不止,子欲养亲不在。世上没有后悔药,人生不能再重来,至少要好好呵护身边还拥有的。战场上处处是牺牲,留着是痛,割舍是痛,越拖越痛,终应决断。叶昭闭上眼,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猛地睁开,将连日来的犹豫尽扫。她收起宝剑,翻身下树,推开梧桐院院门。柳惜音正和红莺商量,如何通过安太妃这条线,加强攻势,利用夏玉瑾母命不可违的弱点,达成目的,进入后院。忽见将军深夜造访,心里不由一喜,忙遣退丫鬟仆役,亲自迎上,低头玩着衣角,轻轻问:“阿昭,有什么事吗?”叶昭拿出方沾满淡淡血迹的旧帕子,送回到她手上,直截了当道:“我欲送你回漠北,好好休养阵子,等流言过去,再择良人。”柳惜音看着眼前帕子,呆住了,过了好久,才明白发生什么事,她如碰到火红烙铁般迅速缩回手,拒绝接受,双眼一红,含泪问:“我愿做低伏小,绝不争宠夺爱,为何连个小小位置都不给我?”叶昭道:“我绝不能让你做低伏小在后院生活。”柳惜音叫道:“那是我愿意!”叶昭止住了她的辩解,继续道:“我的表妹是九天翱翔的凤,是大漠并肩的鹰,有铮铮傲骨,永不妥协,从不低头。不是那种在后院争宠玩手段,吃醋斗心眼的女人!你不能自贬身价,委曲求全,这样的生活,我受不了,你受不了,夏玉瑾也受不了,长痛不如短痛,不如作罢。”柳惜音摇头:“你骗人!”叶昭道:“是的,如果我是男子,我定会娶你,如果漠北没有城破,我可能也会娶你。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结果,没有如果。”柳惜音几乎揉碎了衣角,哭道:“你本可以不说,只要娶了我,再过继个儿子,谁能看得出你是女儿?”叶昭缓缓摇头:“我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是不忠,我顶撞父母,殴打兄长,是不孝,我横行霸道,杀人如麻,是不仁,我胡作非为,辜负朋友,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尽力改过,还妄想错上加错,瞒天下一辈子吗?!”柳惜音尖叫道:“你明明是爱上了夏玉瑾!所以才不要我!”叶昭犹豫片刻,沉重道:“是。”柳惜音哭问:“为什么?明明我比他更爱你!明明我比他付出的更多!明明你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倾尽所有努力都没有用?”爱情中最残忍的事,是你千般万般对一个人好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年,等待了那么多年,以为木已成舟,却被陌生人用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轻轻松松夺去她所有的心。领地失陷得是那么快,让人毫无防备,措手不及。她爱上的那个人,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单纯,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却怎么挣扎,怎么妥协,怎么哭求都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幸福地牵起别人的手,从此白头偕老,留下你在原地哭泣。柳惜音只恨不得哭瞎了眼睛,再也不要看见眼前这一切。“不,”叶昭用手中帕子替她拭去眼角泪痕,轻轻地说,“我不是第一次见他,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他,喜欢他了,只是没想过会嫁给他。”柳惜音摇头:“我不信!”叶昭:“是真的。”柳惜音摇头:“我不信!”叶昭轻叹:“我已负了你,就不能再负了他。马车已经准备好,你收拾完行李,明日就启程回去,静一段时间,再考虑其他。”“你这混账!”相处多年,柳惜音知她铁石心肠,决定的事绝难更改。悲愤欲绝,气急攻心,差点吐出口血来,挥起右手,朝她的脸狠狠甩去,指间一枚金蛇戒指转动,吐出根黑色毒针,竟是要同归于尽。叶昭不躲不避,站在原地,任凭处置。毒针贴在她脸颊近处,却停了。“不,我清楚你的性子,”柳惜音缓缓收回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每天梦里都在思念的脸,忽然夺过帕子,疯狂撕碎,然后大笑起来,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梧桐院,听得人毛骨悚然,她咬牙切齿道,“打你是让你心安,杀你是让你解脱,解脱后你就会放下我!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不会嫁人。我要时时刻刻恨着你,提醒你,让你永永远远记住对我的伤害和痛苦,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一生一世在痛苦中折腾!我要做你幸福里横着的那根刺,让你至死也忘不了我!让爱与恨纠缠到永远!”叶昭在灯火中静静地听着,再次伸手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认真地说:“好。”大错已成,决定已下。不管是好是坏,她愿接受一切结果。6565、水榭风波...柳惜音离开十天,倾盆大雨也下了十天。叶昭的脸比老天更黑,军营练武场里可怜的木桩子们被硬生生打碎了十几根。南平郡王府内,无论猫、犬、鸡、人,甚至老鼠,但凡有点智商的生物,都知道见了将军绕路走,以免被那股说不清的恐怖气场吓得短命几年。夏玉瑾自被胡青训斥过后,总觉得对不起媳妇,想做些什么。于是,他躲在练武厅外,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看媳妇凶猛无比地咆哮着,快如闪电,急如飙风,一脚脚把练功用的铁人踹成扭曲的麻花,瘸腿烂头,个个不成人形。他吓得抖了抖,捧捧自己颤抖的小心肝,满肚子打好腹稿的甜言蜜语飞去九霄云外,手里捏着的白玉木兰花簪子礼物也被汗水湿透……有点脚软。逼媳妇亲手赶走心尖尖上的表妹,惹得她非常非常不高兴。怎么办?他是不是有点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可是想想柳惜音入门的可怕后果。他还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