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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不适,慢慢的走进了屋。孔彰跟了进来,问道:“我把她放哪儿?”管平波歪在罗汉床上,指了指卧室:“里头。”孔彰只得抱着人进了卧室,轻轻的放在床铺上,好生盖了被子,才退到厅中。只见管平波面容严肃的道:“我养伤的日子,辛苦你了。”孔彰道:“将军此话外道了。我本是军中副将,不过职责所在,不值一提。”“将来你的担子只怕更重了。”管平波扯了扯嘴角,道,“我们打下岭南二郡已有些时日,当地虽有驻军,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春耕在即,该正式委派地方官了。”孔彰道:“我们军中的级别不够用了。”管平波深吸一口气,道:“去岁我巡查苍梧全境时,就已重新排过编制。本来是打算同元洲商议好,正月初五开印时,正式下发调令。却是没来得及。”“原来将军早有打算。”孔彰笑道,“是我白担心。”管平波摇头道:“编制并不难,难的是何人该去何地。再有,我本来打算把中军迁往潭州,现在只怕也难了。对了,潭州幸存人口报上来了么?赈灾物资可调配妥当了?”孔彰答道:“幸存的不多,只有二千七百有余,且有半数残疾。赈灾物资是李游击从梅州调配,他虽年轻,人却极稳重,一应事物井井有条。只因天冷,百姓日日有病亡,乃人力不可强求了。”此时的医疗条件,唯有听天由命,管平波没多说什么,转了个话题道:“我且把编制调整的名单给你,明日召集参谋部开会,就定下来吧。”“是。”管平波又苦笑道:“参谋部长只能由你兼任了。再有,你的亲卫跟在你身边时日不短了,看着给他们安排进军中吧,我再安排新的给你。”亲卫不可能做一世,本就是军中选出的精锐,只做亲卫太可惜。孔彰从善如流的答应了,又道:“如今军中人数渐多,将军身边的亲卫太少。有些不妥当。”管平波道:“很是,你们几个的亲卫数亦得跟上。”又说了几件公事,孔彰见管平波面上倦色气浓,知她是叫伤了根基,一时缓不过来,便起身告辞。管平波实在累了,想上床躺躺,哪知进了卧室,对上了陆观颐清明的眼,惊讶道:“你不是睡了么”陆观颐淡淡的道:“装的。大白天的,谁睡的着。”管平波:“……”陆观颐眼神微沉:“阴谋是懦夫的把戏,窦向东英雄迟暮,窦家已不成气候。我们的敌人是姜戎。”管平波抽抽嘴角,于是您老掉头就去算计表弟了。当年多单纯的妹子啊,硬是被她污染成这副模样,罪过罪过。陆观颐垂下眼睑,低声道:“彰哥儿与中原的牵绊,终究太浅。”管平波正色道:“你打算玩姐弟情深还是夫妻情深?”陆观颐道:“姐弟。他重亲缘。再则我本就是jiejie,再添男女之情,浪费。”管平波有些惆怅的道:“你就真的心如止水了?”陆观颐笑笑:“我很多年前就告诉过你,我讨厌男人,尤其讨厌想碰我的男人。就这样吧,守了寡更自在。我有你就够了,有皇后做谁稀罕的嫁汉子。”开了句玩笑后,陆观颐沉默了许久,才又道,“元洲在虎贲军中权限极大,彰哥儿不宜直接接班。”这就是摆明不信任孔彰了。管平波道:“他接不下,且未必敢接。都是千年王八万年龟,他再是武将直肠子,历经诸事,也绝不是个棒槌。”陆观颐的手指不自觉的扣紧,就是不单纯,才麻烦!就在此时,外头来报:“将军,丽州营杨千总发回战报,巴州大捷!”管平波眸色瞬间冰冷:“很好,我们回礼的时候到了。通知张金培,即刻出发雁州,我要窦元福的项上人头!”第221章反击第18章反击铺满大雪的官道上,一行人策马飞驰。长途跋涉的人多显狼狈,而这其中五六个人,更是衣衫褴褛,面色仓皇。若非胯下油亮的宝马,还以为他们是哪里来的难民。仔细看去,才发现他们尽管疲倦,眉宇间却充满了煞气。他们彼此没有交谈,前方也无人开道,时不时踩过不及躲避的路人身体,引发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即便如此,马蹄没有丝毫迟疑。就如同阴曹地府来的鬼差,默不作声的往京城方向冲去。京城灰扑扑的,原先的青石板路因有损马蹄,被掀的七零八落,更显颓废。昔年繁花似锦的京城,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气。马蹄踩在积水上,溅起几尺高的水花。京城被姜戎占领后,日日有人跑马。百姓们再不敢往路中走,恨不能贴墙而行。即便如此,他们的心里依旧充满着惶恐,生怕不留神间,就被哪里来的贵族抓去做了奴隶。街上没有多少行人,更没有女眷,但街上又有很多人——泥泞的道路两边,坐着无数的乞丐,他们相互依偎着,缺衣少食的他们,每个人都是冰凉冰凉的,寒风下,无法判断身边的人是死是活。越靠近内城,牲口的味道便越浓郁。游牧的姜戎贵族们,显然还没适应陈朝京城逼仄的生活,但总算有了点生气。穿过街道,一行人抵达了皇宫前,宽广的场地让人觉得豁然开朗。可马背上的几人没有丝毫喜悦,每个人的脸色都极为沉重。于宫门外下马,递上印信,有人飞奔往内报信。很快,又有人小跑出来,把为首的人带进了皇宫。姜戎大单于,亦是自称炎朝的皇帝伊德尔坐在延春阁内,看着来人,脸上无甚表情,声音却还算和气:“是虎台啊,你不留在绍布身边,怎地当起了信差来?”绍布大半月毫无消息,派出门的探子亦暂未归来,是出了什么事么?一路黑着脸的虎台眼圈倏地一红,噗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圣上,将军……将军没了!”伊德尔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如鹰的眸子射出精光,半晌才缓缓道:“怎么没的?”虎台哽咽道:“去年腊月十七日,将军带领我们攻下江城,活捉了赵俊峰。当夜收到应天窦向东来信,说两下里可以合作,他可打开洞庭,让将军直取潭州。将军腊月二十八乘窦家的船到了潭州,果然半点防备都没有,又下着大雨,他们的火器全废了。我们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然后,将军进了城,留我在城外。到夜里,十六皇子也来了,跟着进了城。一夜杀的南蛮子人头滚滚,哪知将天亮时,城里突然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