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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走了个干净,她才重新朝李安清看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句:“二月初头出得事,太子在西山坠马的时候恰好被路过的霍令德救了,天家念她心善便把她许婚给太子做侧妃。”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未有丝毫的更变,就连话中的语气也一如旧日未有什么起伏波澜。李安清眼看着霍令仪这幅清平模样,眉心却还是忍不住又紧皱了几分,连带着声调也有几分不好:“好端端得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原先听下人说起还不信,太子出行怎得会无故坠马?偏偏还被这霍三姑娘所救…这委实是太过稀奇了些。”她这话说完是又跟着一句叹息:“只是如今这幅样子的话,只怕jiejie日后在家中又要不太平了。”那个林氏和霍令德,李安清往日也是见过几回的,按着母亲的话来说,这母女二人眼瞧着端庄大方,私下只怕都是颇有心机、不好对付的。何况当日霍jiejie生辰,那个霍令德还生出这样的事来…她想到这,眉心便又跟着紧皱了一回。这样的心性和为人,往日拘于霍jiejie之下倒也没什么。可如今天家亲自赐婚,虽然只是太子侧妃,可霍jiejie却也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对待她了。李安清想到这,先前还未曾消落的眉心便又紧跟着拢起了几分,她是真得怕那对母女日后给霍jiejie下绊子。霍令仪看着李安清这幅模样,心下却是又滑过一道热流…她面上重新泛开一道温和的笑意,连带着声调也柔和了几分:“你也不必替我担心,说到底我也是家中嫡长女,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她们一个妾氏一个庶女,即便如今有天家撑腰,可若真想越过我胡乱行事也是不行的。”“何况天家最看重得就是脸面和品性,霍令德但凡还有几分脑子也做不出太过分的事来…”霍令仪想起近些日子每回遇见霍令德,虽然她表面还是那副旧日的恭敬样,可那眉梢眼角却是掩不住的矜傲和轻嘲…说到底霍令德的年岁终归还是小了些,她虽然自幼就由林氏教导,可终归还学不会林氏那副心性。何况往日霍令德被她压得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攀了这天家的高枝自然得折腾出不少事来…这样的女人并不难对付,霍令仪也从未把霍令德放在眼中,难对付的自始至终还是那个林氏。先前安清说起的那番话正是她近日一直残留在心头的疑问,太子出行即便是微服,自然也得有随侍跟随于身侧…可偏偏那日太子坠马,随侍无故不见。而霍令德和林氏日日待在西山,正好那日出门却救了太子。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霍令仪始终觉得这桩事并没有如此简单,只是这一时半会却也探查不出什么究竟。李安清却未曾察觉到霍令仪的沉吟,她在听到前话后便点了点头,口中是跟着说道:“jiejie说得是,但凡她还有几分脑子只怕都不会胡乱给您找不痛快。”她想到这心下倒是也跟着松快了几分,口中另又跟着一句:“何况当日霍令德早先出了那么一遭事,别人虽然不说道,可宫中那位只怕却是不舒服的。”宫中那位说得自然是周承棠…霍令仪却不怎么想,周承棠固然讨厌霍令德,可对她又能生出几分好感呢?不过这些话倒也不必和安清说,即便与她说也不过是让她平白生出几分担心罢了。何况周承棠马上就要嫁给柳予安了,想必日后他们相见的次数也不会多。大抵是心中放松了…李安清余后倒是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紧绷着了,她一路从淮安过来,路上也未曾好吃好睡,原想着回到家中好好歇息一番却又听到这么一桩事,自然是待不住寻了个话头便急巴巴得过来了。好在如今耳听着霍jiejie这一字一句,她心中是有计较的。既如此,她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李安清想到这便取过一旁搁着的银箸好生吃了个痛快,余后又与霍令仪说起了不少在淮安遇见的趣事…却是等到日暮四斜才提出告辞。…夜里。锦色斋。霍令仪站直了身子,一面是依着许氏的话抬起了胳膊,早些令君的衣裳已着人送去江宅了,如今许氏是在替她量身裁衣,却是打算给她也做一件春衫…霍令仪眼看着母妃这忙前忙后的模样,明艳的面上却是显露出几分无奈。等人量好尺寸,她便看着许氏无奈说道:“母妃,我的衣裳还够呢,何况府中养了这么多绣娘,您又何必再费心这些。”许氏闻言却也只是轻轻笑了笑。她让知夏把尺寸记下,而后才握着霍令仪的手回到了软塌上,跟着是又与她笑着说道:“母妃乐意替你做这些,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她这话说完是稍稍停顿了一瞬,眼瞧着那由灯罩盖着的烛火,跟着才又轻轻道了一句:“以往你父王在家中的时候,他的衣裳也都是我做得。”霍令仪闻言,眼看着母妃面上的神色心下是轻轻一叹,却也不好再说道什么了。她只是任由人握着手,待又过了一会,口中才又柔声添了一句:“那您可得记着别在夜里做这些东西,那灯火敖眼得很,您可别坏了眼睛。”“傻姑娘,母妃省得的…”许氏这话刚落,帘外便传来一串脚步声,没一会功夫,却是穿着绿色袄裙的知秋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是先朝两人恭恭敬敬打了一礼,而后是双手捧着一道折子弯了身子奉了过去,口中是跟着一句:“这是宫里着人送来的,说是安平公主生辰,打算请郡主三月初三一道去东郊别庄赏景吃宴。”她这话一落——屋中一时却无人说话,到后头还是霍令仪先回过了神。她伸手接过了知秋手中的折子翻阅起来,上头笔迹的确是周承棠所书,与知秋先前所言也没有什么差别…她也只是这样看了一眼便合了手中的折子。许氏见她抿着红唇不曾说话,便也拧着眉心说了话:“等到那日,不如你寻个借口推脱不去…”虽说安平公主和晏晏自□□好,可如今安平公主与信芳已定了亲,这个中情分自然是与往日不同了…何况近些月余,城中流言四起,那毕竟是天家的女儿,她委实担心晏晏会受欺负。霍令仪先前的确是在心下思衬着该不该去…当日元宵节,柳予安看过来的那几眼,旁人瞧不见,周承棠却必定是瞧见了的…她想起那日周承棠阴沉的面色,若不是那会尚还在宫中,又有百官、贵女在场,只怕她早就掩不住那一身脾气了。说到底…周承棠毕竟是天家贵女,她若真想撕破了这一层脸皮,如今于她而言却是也没有多少好处的…因此霍令仪这心下的确是有几分踌躇的。只是耳听着母妃话中的担忧,霍令仪倒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