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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还未曾开口,关山却从一旁的树木后转了出来…霍令仪眼瞧着关山见他依旧同往日一样,一身墨色劲服,手抱长剑,面上也是冷冰冰得不带一丝情绪。只是礼数较起往先却多了几分,等到了跟前,他是先打了一礼,而后才开了口:“主子在前边等您。”霍令仪闻言便朝人身后瞧去,只是树木葱郁,一时也瞧不见李怀瑾的身影…她也未说什么,只是让杜若也留于此处,而后才迈了步子往前走去。李怀瑾就站在一株杏树下,四月天,杏花开得正好…他一身青袍负手立于树下,面容沉静,眉眼舒缓,远远瞧着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许是听到了声响,李怀瑾便睁开了那双清平目,他掀了眼帘朝霍令仪这处看来,待瞧见她的面容,面上的神色却是又温和了许多,连带着声调也很是柔和:“来了?”等这话说完,他便朝人伸出手,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这处风光倒是不错,过来,陪我走走。”霍令仪瞧着眼前的那只手,或许是习惯了,又或是知晓四处皆有人守着,她倒也未说什么,只把手放到了李怀瑾的手上。等到李怀瑾握住了她的手,霍令仪才又仰头朝人看去,两人走得很近,她能闻到李怀瑾身上除了那股子旧日的檀香,还有一抹茶香,余外倒是未有什么了…她见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李怀瑾素来不喜应酬自然也不喜喝酒…前世除了新婚夜里,李怀瑾喝了一回酒,余外她却是从未见他喝过酒。李怀瑾眼瞧着身旁的小丫头低垂着一双眉眼却也不知在想什么,索性就开口问道:“在想什么?”“啊?”霍令仪闻言便又朝人看去,待瞧见李怀瑾那双丹凤目中的笑意,不知怎得却是红了一回脸…她自然不会把心中的那番思绪说与人听,便重新垂了眉眼避开了他的眼睛,口中是轻轻跟着一句:“没什么。”李怀瑾见此倒是也未说什么。等又走了几步,他眼瞧着头顶开得正好的杏花,索性就停了步子。霍令仪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也跟着一道停下了步子,她掀了一双桃花目朝人那处瞧去…便见李怀瑾立于一株杏树下,此时正抬了手却是在折那头顶的杏花。还不等她说话——李怀瑾便已折了一株杏花转回了身子,他低垂了一双眉眼,而后是在霍令仪的注视中,把手中的杏花斜插到了她的发髻上。霍令仪今日装饰本就简单,髻上也不过簪着一支珍珠发钗,如今配着这杏花,倒是把这副明艳的面容重新添了几分娇俏…霍令仪虽然瞧不见,可看着李怀瑾的神色也约莫能猜出几分是副什么模样。她素来不喜把这些花啊什么的往头上簪,尤其是看着李怀瑾这幅神色,越发觉得别扭。她刚想伸手去把那支杏花取下,便被人握住了手…李怀瑾的眼中仍旧带着那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瞧着霍令仪仰头看来,便又笑说道:“戴着吧,很好看。”不知是不是因为李怀瑾眼中的笑意太过温柔,或是他口中的这一句“好看”,霍令仪只觉得心下“咚咚”跳得厉害,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悬在头顶的那只手终究还是未曾把那朵杏花取下。她重新垂下了眼帘掩饰了面上的神色,跟着是轻轻挣开人的手,而后才又迈了步子往前走去…和风四下,日暮也逐渐四斜。两人一路缓步往前走去,任凭暖风拂人,却是未再说话,到后头还是霍令仪想起了一桩事才拧头朝李怀瑾那处看去,如今她心下的那番羞意已少了许多,此时也能如常与人说话了:“您觉得宣王如何?”霍令仪想着前世曾在李怀瑾的书房瞧见过周承泽,想来两人私下应该也是有几分关系的,便想着问一问李怀瑾关于宣王此人…她统共也就这么一个表姐,自然希望她余生都能好好的。李怀瑾闻言,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他仍旧握着霍令仪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口中却是跟着缓缓一句:“宣王年少聪敏,陛下也时常夸他,只是近些年荒诞了些…”他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至于坊间那些传言是真是假,总归还是要靠自己去细细分辨的。”霍令仪听得这话倒是也跟着点了点头…坊间流传周承泽的那些事,她总觉得是有几分做戏的成分…霍令仪想到这便又把周承泽提亲的事说了一回,她一面是随着李怀瑾的步子往前走去,一面是拧头看着人继续说道:“近来宣王时常登门,想来没个几日这事也就该定下来了。”她说到这便又轻轻拧了眉心,是又跟着一句:“表姐素来是个好脾气的,旧日里我不懂事,都是她心宽大度才容得我胡作非为…我心中自是希望她能当真觅得一门好亲事,觅得一个好夫君。”李怀瑾一直听人说着,等人说完才又开了口:“你舅家如今虽是这副模样,可到底也是世袭的公爵…何况各人有各人的福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霍令仪闻言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舅舅家虽是世袭的公爵,可如今这幅处境只怕连个寻常的官宦世家都比不上。不过李怀瑾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她在这处想得再多,也是无用的。她想到这便也未再多言。…几日后,霍令章与其余几名贡士一道参加殿试,就如霍令仪所想的那般,霍令章依旧同前世那样高中状元…一时之间,这燕京城中无论是茶肆、酒馆皆在说道霍令章,这其中自然有不少人说他少年天才的。霍令章虽然未像李怀瑾当年那样连中三元,可他能以十四岁的年纪高中状元,这委实是一桩了不起的事。…外头议论着霍令章,霍家自然也有不少人说道此事。霍令仪由杜若扶着往大观斋走去,此时夜色已深,院中却还有不少丫鬟在笑说着话…霍令章中了状元这样大的事,祖母心中高兴,自然也给底下人赏了不少银钱。这会她一路往前走去,耳听着她们说着:“哎,你们都不知道,咱们二公子今日可当真威风。”她这话一落便又跟着一句:“官差前边开着道,侍卫在后头护着,咱们二公子穿着一身状元服就坐在马上,当真是威风极了。”余后便又是一阵夸赞霍令章的话。杜若耳听着这一字一句,却是依着那大红灯笼瞧了一眼霍令仪,口中是跟着轻声一句:“主子,可要奴…”霍令仪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这也没什么好说道的。她继续往前走去,等走得远了,那股子喧嚣声也就跟着没了…只是还不等她转出小道,便瞧见不远处正立着一个人,树上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霍令仪却是辨了有一会才认出那人是霍令章。小道之